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暴君的笼中雀,她飞了 > 第四百五十章 三日之期
    月黑风高,瑞喜宫内烛光摇曳,在昏暗中映出些许晦暗不明的光影。

    鸢太妃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华服乱散,纤细手指正揉着额角,隐有烦闷之态。

    不多时,烛光忽斜晃一瞬,映照在鸢太妃脸庞的细碎阴影跟着微动,她似有所觉般缓慢睁眼,望向了不远处垂手立着的王植,轻启朱唇:“如何?”

    “确如娘娘所言,这宫中,不太对劲……”

    王植微蹙眉心,压低声音回禀道:“太子在时,宫廷守卫巡逻严密,几乎没什么可乘之机,可在他离开后的这几日,属下发现这守卫在悄无声息的变化,且极其细微,若非精通此道、且日日盯着的人,是绝不可能发现的。”

    鸢太妃精致眉眼微蹙,眼底闪过丝明显的烦躁,却仍旧耐着性子问:“那你且说说,究竟是怎样的变化,可会对哀家、对这宫中局势造成影响?”

    “娘娘,怕是……会。”王植低低道,“巡逻班次,明显是在为后宫开出一条路,这后宫……不太安全。”

    鸢太妃按揉额角的手一顿,眸底闪过丝精光和狠辣。

    “有人想对后宫下手?”

    是冲着她的,还是太后、皇后、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烛火缓慢燃烧,蜡泪满溢在灯台中,从边缘滑落滴在软榻上,恰在鸢太妃手边。

    她垂眸看着那滴蜡泪,徐徐开口道:“昀儿……也已经离京了,是吗?”

    “是,王爷在三日前离京的。”

    他并未隐藏踪迹,是光明正大陪同着宁清窈离开的,满京城都知道。

    鸢太妃揉揉眉心,强自忍耐住此时此刻的烦闷,坐起身果决道:“罢了,既然昀儿都已不在了,哀家留在这京城里也危险。你现在便去准备准备,天亮之前,哀家要离宫。”

    “……这样突然?”王植都愣了一下。

    “哀家有不好的预感。”

    鸢太妃随意拢一下华丽宽袖,不容置疑地道:“去准备,不管有事没事,谨慎些总是好的。离开皇宫,我们便去……去济州,且先熬过这段时日再看看情况。”

    济州是谢昀的封地,占地颇广,且各城繁华,最重要的是,那里完完全全是谢昀的地盘,鸢太妃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这么多年来,她和谢昀摸爬滚打起来,一路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不仅仅是凭借的手段和能力,还有那异常敏锐的警觉。

    如今她虽养尊处优多年,但这股敏锐却并未消失。

    望着窗外夜色,她眸中闪过丝锐色,再度补充了一句:“越快越好,哀家要离开此处,还有……”

    她冷冷扯起红唇,让王植近前来,低声吩咐道:“去寻几个易容好手来,代替哀家留在此处,哀家倒是要看看,这后宫究竟会有什么变化。”

    “还有,密切关注皇宫,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哀家和昀儿。”

    “是。”

    王植做事向来利落周到,在凌晨天未明之时,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护着鸢太妃悄无声息离开皇宫。

    如此过去两日……

    二皇子府。

    谢柏舟坐在库房里,翘着腿清点礼单和库存,正精挑细选着给金熙的礼物,唇角勾勒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正看得专注时,便听身后传来沉稳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地问:“怎么样,那天的黑斗篷,寻到踪迹了吗?”

    “属下惭愧,并未寻到任何线索。”

    那日夜里巷口分别后,谢柏舟曾派出属下前去跟踪追查,但没跟两条街,他们便失去了那黑斗篷的踪迹,这几日里更是全然不见他现身。

    他们虽排查了京城各方势力和能人异士,却也一无所获。

    谢柏舟沉下脸,周身气场阴鸷:“废物!”

    属下默默垂首领下这句话,走前几步,仍是尽责地汇报:“殿下,方才在门口,看见了这个。”

    谢柏舟不耐烦地撇过去。

    熟悉的飞镖,熟悉的纸条,不同的内容。

    内里写着:今夜子时,到皇宫西角门,助你达成所愿。

    细细算下来,三日之期也在今日了。

    子时吗?

    谢柏舟摩挲着纸条,冷笑一声:“倒是会卡时辰,也罢,今夜便去看看,但愿那家伙是真心助我,若是胆敢设下陷阱……”

    他眸中闪过丝厉色,吩咐道:“安排下去,今夜之事,务必万无一失,绝不可出任何差错。”

    属下领命而去,调集人手准备今夜之事。

    库房内,谢柏舟沉沉看那纸条许久,仿佛要用目光将纸条洞穿,看清楚背后之人的心思。

    直至纸条被他揉破,他才回过神来,随手将那破纸一扔,目光重新落在礼单上,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柔和期待。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还是给金熙选礼物要紧……”

    ……

    斗转星移,夜幕悄然而至。

    子时初刻,谢柏舟前往皇宫西角门,他的暗卫下属们隐匿在暗处保护,将他四周防得密不透风,杜绝一切可能。

    抵达相约地点附近,谢柏舟远远便看见远处立在门口的人。

    遮着厚厚的黑色斗篷,将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脸庞覆盖狼形面具,正倚靠着门仰头看月色。

    这一瞬间,竟衬得他身影透出几分阴寒和孤寂,那张被清冷月辉浸润的银质面具下,露出一双蕴藏无数复杂情绪的眼眸。

    此前因是在暗巷,又因有兜帽遮掩,因此谢柏舟并未看清他的眼,此刻看见,却莫名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又难以清晰言明。

    情不自禁地,他快走两步想要看清楚。

    似有所觉般,黑斗篷忽转头朝他看来,眸中是狠戾凶狠之色,像是护食的狼,充满戒备,却也似是在保护自己的创伤。

    但下一瞬,他就恢复如常,刻意模糊声线的沙哑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呵……原来是殿下,我还当是侍卫。”

    “您很准时。”他恢复此前的嚣张自负,低哑笑着道,“按照约定,我会携您去摘取这胜利果实,请。”

    优雅地打开门,他微微俯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谢柏舟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