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金熙冷笑一声,踏靴凌空,鞭子朝外一甩,便将宁雅沁给捆住拖回,毫无怜惜地摔在大殿之上。
宁清窈看着这一幕,视线落在摔得狼狈丑陋的人影上,唇角缓慢上挑,不紧不慢道:“这不是我另一个好妹妹吗?”
“哼,这算什么妹妹。”金熙轻轻晃动着鞭子,抱着手臂居高临下道,“这种害姐姐的小人,不配和姐姐你做亲人。”
“这样啊……”
宁清窈意味深长地摩挲着下颌,朝她看去一眼,倒是欣赏起她的演技,演得这样真情实感。
宁雅沁从疼痛里缓和过来,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腕瞪向金熙,咬牙切齿:“你就这样对待我?!”
说好的同盟,说好的会在今日一起发难呢?
方才人群讨伐宁清窈时,金熙不仅不出面相助,还演戏当好人阻拦,现在……竟然还打算过河拆桥,出卖她这个合作伙伴?
她心头火起,暗含威胁地道:“金熙,你别太过分!”
金熙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有脸来威胁我?我应该警告过你,别打我姐姐的主意,你是听不懂话?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话语间,她的红鞭轻轻甩动着,大有一言不合就教训宁雅沁的架势。
宁雅沁心头火气烧得愈盛,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我为什么有恃无恐,你心里没数吗?真要我说出来不成?”
金熙冷笑:“你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
“呵……”
宁雅沁手臂撑在地上,站起身掸掸衣裙,扬起脑袋不气地拆穿:“不就是你金熙二公主,指使我做出这些事情的吗?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了?”
“什么?”
金熙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笑出声:“我虽然知道你蠢,却也不知道你是蠢到了这种程度,难道你以为,随便攀咬上我,其他人就会相信你?”
“刚才那片混乱里,我可是一直在保住着姐姐的,母后和姐姐都看得清楚,周围这么多人也可以帮我作证。我如果真想害她,刚才根本就不会保护她。”
谢文澈慢摇折扇,闻言朝宁清窈看一眼,见她始终气定神闲,便也安心看戏。
宁雅沁也气笑了,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盯着金熙道:“我们两人,究竟谁蠢?你亲笔所写的信,可还在我这里呢!白纸黑字,你明明白白、一步步地教我如何算计宁清窈的事,可都在这里头了!”
话语间,她将信封里的信纸取出,展开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凑近给宁清窈和皇后看。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皇后微怔一瞬后,仔仔细细将内容看罢,望向金熙的目光里满是失望:“熙儿,你这两日费尽心思地讨好我们,就是为了今日算计你姐姐吗?”
“母后,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金熙一把夺下那封信,一目十行地浏览过,气急败坏道:“这不是我写的!我没做过!”
“这难道不是你的字迹吗!”宁雅沁也气,“我可是都比对过的,字迹收尾时的习惯、墨水的浓度……全部都是你的习惯!”
“我说了,不是我!”
金熙心头恼火,知晓这都是宁清窈的算计,不由得暗暗朝宁清窈看去。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满是戏谑,一个隐忍着无法宣泄的火气。
深吸一口气,强行忍耐住心头燥闷,金熙忽撩起衣袍跪地,将鞭子甩在地上道:“我愿对天发誓,绝没有在今日设计陷害姐姐,若此言有谬,便让我天打雷劈!”
皇后心尖微颤,忽听谢文澈不紧不慢道:“若是誓言有用,只怕这世间之人,已有许多遭了劫难了。”
金熙:“……”
她用力咬一下唇瓣,忽从袖子里取出一柄匕首,猛然朝自己刺去:“那我愿以血明志,证明清白!”
宁清窈眸光微冷,淡淡开口:“如霜。”
一抹红影从空气里掠过,玉如霜抬脚踹在金熙手腕,将那匕首给震开,未让她伤到自己。
金熙腕上作痛,抿紧唇角抬眸,看向宁清窈:“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看你伤害自己罢了。”
敛去眸中冷意,宁清窈缓慢俯身,搀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身:“妹妹何必如此,我和母后肯定是愿意相信你的,你何必为一个外人伤害自己?”
说罢,温柔地帮她抚平衣褶,笑眼弯弯,全无芥蒂。
金熙死死盯着她,强忍住心头泛滥的种种情绪,仿佛要将她给看穿。
宁清窈坦然迎着她目光,笑意不减反增:“妹妹,怎么这样看着我?”
不是想演戏,想装好人吗?
那她便让金熙看看,究竟谁装得更像,若来日真有什么,她也是有理的。
“姐姐。”
金熙一字一句地,咬着后槽牙,却不得不带着笑,道:“你真是关心我呢,妹妹很开心。”
“我只是很珍惜,你我之间这难得的化冰机会罢了。”宁清窈笑容温和,“为一封信,还不值得你我撕破脸皮,毕竟这信也可能是伪造的,是吧?”
“呵……姐姐看得透彻。”
金熙心中嘲弄,可不就是你伪造的?
皇后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绪复杂,宁雅沁更是懵了,难以置信地扬高声音道:“宁清窈,你真的要相信她?你也犯蠢了吗?这信可是她亲手写的!”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宁清窈朝她瞥去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这段时日父亲一直教习你,你却依旧不知悔改,你且猜猜,若是父亲知晓,又会如何罚你?”
宁雅沁被噎住。
“太子殿下。”宁清窈主动朝谢文澈开口,“还请借您几个人,将我这不懂事的妹妹给送回宁府。”
“好。”
谢文澈在旁看完一场戏,心里颇觉有趣,他已然看出宁清窈的心思,索性也不拆穿,只看着她继续演。
挥挥手,便有手下上前来,直接扯住宁雅沁的手臂,不顾她挣扎,强硬地将她扯出大殿,将她拖离此处。
大殿内围着的众人,也在此刻渐渐散去,那装设弄鬼的男人,也被谢文澈的手下给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