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春羽摇摇头，“太子受伤的消息，已被封锁，近日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太子受伤是大事，若传了出去，难免闹得人心惶惶。
宁清窈微微垂眸。
他既然是太子，想来有无数人拼尽全力为他医治。
春羽悄声道：“若姑娘您实在担心，不如我们去找长公主……”
“不必。”宁清窈打断她的话，淡淡道，“我与太子交情不深，若此时巴巴过去，外人如何看？这份恩情，暂且记下便是。”
“是。”春羽不再多说了。
三日时间，苏珊制出了宁清窈想要的样式，但在这三日内，首饰等其他东西制作却相当缓慢，屡屡出现状况。
如此推迟数日后，再出样品、进行批量赶制，等花颜楼制作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多月后
宁清窈命伙计立刻挂上，慕名而来的熟看见，却神情古怪。
“宁老板。”这是位说话直爽的妇人，“你莫不是江郎才尽了？再如何想不出新样式，也不能照搬隔壁娇容楼的啊，这不是自毁招牌嘛。”
“可不是嘛！”旁边有人附和，“我前几日在娇容楼都买过了，你们即便要抄，也要改改，让我们看个新鲜啊！”
“算了算了，毕竟开张也有几个月，想来是没什么新点子。既然娇容楼有创意，我们以后就去那里买。”
原本满怀期待进来的熟，纷纷弃了花颜楼而去。
听闻花颜楼抄袭娇容楼的新，也不愿踏足此地，直接拐去了隔壁娇容楼。
有原创的，看什么抄袭的？
一时间，花颜楼前门口罗雀，娇容楼却门庭若市，与从前完全相反。
春羽捧着衣裳发愣：“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姑娘你的点子，怎么成了我们抄袭她们了？”
宁清窈眼眸微眯，不慌不忙道：“去看看便知道了。”
她携春羽前往隔壁，来来往往的流中，宋薇希舍下身段亲自招待，笑容温和亲切，令人如沐春风，账房在柜台前收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而此时此刻她们店中所挂的，正是宁清窈熬夜画出的设计图，包括配饰、妆容、乃至是新制的夏日花露。
“这……”春羽傻眼了，“怎么回事，莫不是他们请了能人，恰好和姑娘您想法一致？”
“你觉得可能吗？”宁清窈冷笑，“所有细节一模一样？”
“那是……娇容楼抄袭了姑娘你！”春羽惊呼。
身后传来道不气的讥笑：“你们主仆脸真大，自己的花颜楼想不出新点子，照着我们娇容楼仿，却还要给我们泼脏水？你们可看清楚了，我们是在五日前开始卖的，你们呢？”
宁清窈回眸，白玉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此刻抱着手臂，一副防贼的架势。
春羽生气：“究竟是谁的设计，你心中没数吗，你们究竟是怎么偷的！”
“偷？”白玉冷下脸，“春羽姑娘好大的脾气，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胡说八道，否则送到官府去，指不定谁更丢脸！”
“你……！”
“白玉。”
宋薇希察觉此处争吵，笑盈盈走来，温和端方：“来者是，不要同人争吵。”
白玉啐道：“她们哪里是，进门便说我们娇容楼抄袭，明明是自己想不出新样式，你们抄了我们，我们还未报官呢！”
春羽还欲呛声，被宁清窈拉住手腕。
周遭人听见动静，有向此聚拢的迹象。
宁清窈平静道：“报官，我并不怕，但宋小姐，你真的不心虚吗？”
不等宋薇希再度开口，她继续道：“娇容楼能偷一次设计图，未必次次都能得手，待你们偷不到时，娇容楼生意依旧惨淡，与其动这些歪脑筋，不如好好去挖一个人才。”
“宋小姐，我们下次上新再见。”
拉住春羽的腕，宁清窈从容步出娇容楼，无半丝担忧和气恼。
宋薇希望着她那道背影，眼眸深处渐渐溢出恨毒的神情。
未必次次得手？
那她便得手给她看看！
宋薇希藏着恨，回身招待娇容楼的人，仍旧是端庄温柔，得体大方。
回到花颜楼，春羽气不过，跺着脚道：“姑娘，当真这般算了吗？不如我们报官，让官府抓她们！”
“有什么用？”宁清窈眸中冷意浮动，唇角轻扯，“设计图我们有，她们自然也有，到官府那里根本说不清楚。”
“那怎么办？”春羽焦急，“定是有内奸，将我们的图纸出卖给了她们，要不要现在去查绣衣厂？”
“不需要，我心中大概有数。”宁清窈端起茶盏轻抿，成竹在胸，“暂且不要打草惊蛇，我已有谋算。”
闻言，春羽霎时安下心。
她家小姐自从前段时间以来一直都算无遗漏，这次也定然不会错。
宁清窈垂眸望着凉茶清波，清澈眸底也映出一片凉薄寒色。
她给过机会的，既然对方不领情，那便罢了。
花颜楼营收直降，来往稀少，宁清窈索性给伙计们放假，让他们只来半日，而自己则在楼上画图，准备下一次的上新。
春羽望着精美设计图，欲言又止。
像是知晓她的心思，宁清窈不紧不慢道：“放心，这图纸暂且不给绣衣厂，我只是先备着。”
春羽安下心，便听宁清窈说出下半句：“将桌角上的莲花香露配方给管事送去，此配方是滋养双手、嫩肤美白的，令他们尽快做出。”
春羽一怔，忧心忡忡道：“姑娘，隔壁抄的，可不止衣裳，您此前的花露配方她们也盗走了，这莲花香露怕是也……”
“无妨。”宁清窈唇角轻翘，手指在她鼻尖轻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春羽摸摸鼻尖，沾染着宁清窈指尖温度和香意，让她莫名便踏实下来。
依言将配方送去，等待两三日，宁清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携春羽前往绣衣厂。
管事连忙来迎，挂着笑脸问：“东家，不知今日来是为何事？”
宁清窈笑道：“上次制衣进度我不满意，过来看看绣娘们平日是如何工作的，好再做下一次的安排。”
管事见此事与自己无关，便忙引路向绣娘所在的屋子。
老板亲自视察，绣娘们都很紧张，拘谨地站在各自绣架前。
“不必紧张。”宁清窈宽慰，“你们继续忙，我随意看看。”
绣娘们面面相觑。
宁清窈紧跟着道：“若是有谁做工又好又快，我这里有赏。”
当下，所有绣娘都坐下了，开始拿出自己看家的本事，做得格外认真。
宁清窈在她们之中走动，似是在看她们的手艺，在走至一人身侧时，她脚步顿住，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带出些冷光：
“苏婶，你这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