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你怎么了?唔,你可千万别跟三表兄说是我告诉你的,三表兄也长大了,肯定会害羞的,所以舅母你可千万别问他,但是沈晴真的是个好姑娘,最起码我看她顺眼,嘿嘿。”
江朝华说着,从秦晚怀中起身,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舅母,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秦妙春的事烦恼呢,哎呀你放心吧,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将秦妙春犯的错归结在你身上的。”
“这说起来应当是伯爷跟秦夫人教导无方,跟舅母你没关系,你可千万别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江朝华说着说着,还嘟起了唇,:“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惹了端阳,她也不会撞到秦妙春,可是……”
“不,朝华,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说的对,这件事,是哥哥嫂嫂教导无方,我一直以为妙春她是一个好孩子,不曾想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江朝华三言两语间,让秦晚觉得羞愧及了。
她白活了这么大,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长安城的人都说朝华跋扈嚣张,但她再如何的张扬,却也是不会做出秦妙春那种丑事的。
一直以来,或许她都不太了解秦妙春,也不太了解自己的哥哥嫂嫂。
朝华无意的话,彻底点醒了她。
她不能去蹚这趟浑水,且不提若是真的插手管了,她会连累自己的三个孩子,让他们的名声坏掉,还会连累侯府,连带着,也会影响朝华的名声!
她虽然没有女儿,但却是一直把朝华当做女儿的。
男儿还好,若是女儿家的名声坏了,朝华以后怎么办。
秦晚越想越愧疚,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沈氏。
沈氏是江朝华的母亲,差点因为她拎不清连累了江朝华,沈氏不仅不怪她,反而还支走了太后,让她自己想清楚。
她不能继续做扶兄魔了,这件事,她绝对不能插手!
甚至,这些年是不是在她的帮衬下让秦家人都变了,所以秦妙春才会那么大胆,做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
“舅母,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我就说嘛,今日您别离宫了,就住在永寿宫吧,这里的饭菜可口,床榻还很舒服。”
江朝华撒娇一般的晃了晃秦晚的手臂。
秦晚深呼了几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好,今日我便住在宫中,另外,舅母身子有些不舒服,朝华一会你帮我告知你母亲,就说我在宫中谁也不见。”
这样,哪怕秦家人来宫中找她,她也不见。
时间一长,傅家人自然会去退婚。
秦妙春做错了,便得自己承担。
她都及笄了,还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太肆意妄为,太大胆了!
秦晚想着想着,也有些生气。
江朝华眯起眼睛,扶着秦晚站起来:“好,那舅母便住在我的寝殿隔壁吧,舅母我扶你过去。”
“来人啊,还不快去给我舅母收拾寝殿,床榻必须要铺的厚厚的,殿内还要焚香,对了,要焚海蓝花香,舅母最喜欢海蓝花香了。”
江朝华说着,挥挥手,殿内的宫女嬷嬷立马开动。
秦晚扭头,一边往外走一边看着江朝华的侧脸,不由得拿她跟秦妙春比较。
说实话这些年她对秦妙春也很好,秦妙春每次看见她都恭恭敬敬的,可却从来不会像朝华这样体贴,不会像这样关心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口,她跟秦家的人,其实关系一直在疏远。
只要她没满足哥嫂的要求,他们的关系便会无形的疏离。
升米恩,斗米仇,什么时候,她跟秦家的关系变的僵硬了。
怪她,都怪她,是她的纵容跟一枚的妥协才酿造了秦家人的变本加厉。
从此后,她不能再扶持秦家了,她是侯府的主母,得为侯府负责。
秦晚想着,手臂有些抖,江朝华全当没感觉到,欢欢喜喜的将秦晚扶到了她寝殿隔壁,待宫女嬷嬷收拾好寝殿,便让秦晚休息了。
做好一切后,江朝华便走了出去。
她晌午没用膳,再加上回来的着急,胃有些痛。
“妹妹,你怎么了。”
江朝华一出来,沈从文便看见她了。
见她眉头蹙起,沈从文立马上前,关心的询问。
“哥哥,你来了。”江朝华抬头,温软的开口。
她好似出了点汗,汗打湿了她额头上的细碎刘海。
她的脸,看起来少了一分艳,多了一丝软,沈从文看的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妹妹,谢谢,这些年母亲一直顾念着兄妹情分帮衬秦家,可舅舅舅母,哪怕是秦东跟秦妙春,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从未真正的关心过母亲。”
沈从文什么都懂,但他无法要求自己的母亲狠心的不插手秦家的任何事。
人生来便有割舍不断的亲情,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理解母亲,父亲也理解母亲,甚至祖父祖母,也理解母亲。
如今秦妙春的事不小,母亲不能再插手管了,他跟大哥二哥是无所谓,但朝华是侯府唯一的女眷,不能连累到朝华。
“哥哥,你对我真好。”
江朝华知道沈从文的意思。
这一次他坚决的不赞同秦晚帮衬秦家也是因为顾忌自己的名声。
她想着,乖巧的扬起小脸对沈从文笑了笑。
在她心里,沈从文就是她的亲哥哥,还有沈从兴跟沈从业。
待他们都回来,侯府一家子就团圆了。
“说什么傻话,是哥哥跟母亲对不起你跟姑姑。”
沈从文宠溺的捏了捏江朝华的脸蛋,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袋:“傻丫头,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呢,这是哥哥给你买的金丝饼,吃吧。”
金丝饼还热乎着呢,一口咬下去,里面还在流汤汁。
江朝华伸手接过油纸袋,眼底动容,咬了一大口金丝饼。
她最喜欢吃金丝饼了,可排队的人太多,每次都得早早的去等着才能买到。
沈从文那么忙,一有时间便去给她买金丝饼,知道她爱吃,知道她出宫不方便,隔三差五便送过来。
江朝华一边吃着饼一边忍不住眼尾微微发红。
“对了哥哥,我让你帮我找的人你帮我找的怎么样了,唔,好吃,也好烫。”
江朝华大口吃着金丝饼,沈从文看着她,偶尔会抬起手将她唇边的饼渣擦掉。
“找到了,一会哥哥带你出宫去看看他好不好,他名为邱鹏生,是在码头上扛大包的,家中只有一个病重的老母亲,日子过的十分清贫。”
半个月前,朝华托他在码头上寻觅一个人。
这个人,第一条件便是家中十分贫困,需要照顾亲人。
其次,便是力气大,有胆色、吃过很多苦。
沈从文细细的一想,江朝华要找的这种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因为这样的人,适合做亡命天涯的罪犯。
不过,既然是江朝华让他帮忙找的,他便不问原因,也不问为什么,哪怕出了事,有他担着。
“哥哥,你真好,那咱们一会便出宫吧。”
江朝华一顿,吃金丝饼的速度更快了,三两口便将金丝饼吃完,然后用沈从文的袖子擦了擦嘴。
沈从文宠溺的嗔了她一眼,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江朝华垂着头,心道这个人找到了,那么距离她开展计划的日子,也不远了。
邱鹏生,在外祖父的寿宴上扮演着统揽全局的重要作用。
从此后能不能让皇帝信任侯府,就看邱鹏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