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许三娘抱着宋浩,应了一声,直到唐爽走了,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思衬着江朝华说的故人到底是谁。
“母亲。”宋浩被许三娘搂在怀中,有些担忧。
江朝华帮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万一她要对母亲不利,该怎么办。
“没事的浩儿,娘不过就是,就是一个……”许三娘摸了摸宋浩的脸,外室两个字终归是没好意思说出口,语调一转,道:
“娘对江大小姐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或许是她有些地方能用的到娘,所以才让神医在中间传话,只要娘为她办事,不仅你的病会好,就连你以后的人生,也有着落了。”
许三娘满脸慈爱,盯着宋浩这张跟临安侯相似的脸,道:“浩儿,娘不想你以后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娘的浩儿,该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娘一直觉得愧对你,可是你父亲便是再喜欢娘,他也要顾忌川安伯府的权势。”
许三娘说着,眼圈一红。
临安侯的正妻,乃是川安伯府的嫡女。
川安伯府有钱有权,这些年临安侯府逐渐凋落,虽有后门爵位,可地位却不如川安伯府。
所以哪怕临安侯夫人是个母夜叉,也没有孩子,临安侯也不敢休了她,甚至都不敢将宋浩接回宋家,也不敢让人知道她们母子两个的存在。
许三娘不想等了,她可以不进侯府,但浩儿要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她不求浩儿能有大出息,也不求他能继承侯府的爵位,只求能给孩子一个堂堂正正出现在世人跟前的机会,就足够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像是老鼠一般,活的不见光,一辈子自卑。
她的儿子,足够善良,从没有坏心眼,只要能给他一个见光的身份,自己就满足了,什么都不奢求。
“可是母亲,江朝华为何一定要找上您呢。”宋浩懂事,想的也多,甚至他很有慧根,十分机灵。
他在乎许三娘,生怕自己的母亲受到伤害。
“或许,她的目的就在于刚刚说的那个故人,浩儿,你先安心休息,一会来人了,娘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许三娘擦干眼泪,扯过被子盖在宋浩身上。
宋浩乖乖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再多说,只会让许三娘分心。
或许,真的如母亲说的那样,等一会再来人了,就能知道江朝华的目的。
“有人么。”
宋浩刚躺好,只听院子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
碧螺一惊,猛的捂住了嘴,想着唐爽真的说对了,居然又来人了。
“碧螺,去开门。”许三娘眯着眼睛,拿着帕子擦了擦脸,很是淡定。
只要不涉及宋浩,她的情绪就是淡定的,好歹她也是云想阁的主人,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是,夫人。”碧螺垂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有人么,我奉我家夫人之命,来寻许娘子。”江骞听见脚步声,又敲了敲门。
碧螺将院子门打开一小道缝隙,将头探出去:“请问你是。”
一个男人?代他家夫人来找许三娘?
这些年许三娘都在幕后指导云想阁,从不露面,也不与人交往,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夫人。
“这是夫人要我拿来的信物,许娘子一看便知。”江骞从袖子中奖那双环玉佩拿了出来递给碧落。
碧落接过玉佩,看着玉佩上熟悉的花纹,她一惊,攥紧了玉佩:“请稍等。”
双环玉佩?
这人怎么会拿着跟夫人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
莫非真的是夫人的故人?
“夫人,这是门外那人要我交给您的。”碧螺身影匆匆,将玉佩交给了许三娘。
看着熟悉的玉佩,许三娘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两步。
果真是故人。
居然是,林嘉柔!
她竟然也来了长安城。
许三娘握着玉佩,有些失神,待反应过来,她赶忙让碧螺将江骞带进院子中。
江骞进了院子,将林嘉柔交代给他的话讲给许三娘听,顺便,还给了许三娘一封信。
看完信上的内容,许三娘的眼神一片冰冷,心中连连冷笑。
林嘉柔果然还是林嘉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威胁人。
只不过刚刚有了唐爽那些话,再加上她这些年一直在长安城中见大场面,林嘉柔的这点小把戏,她已经不放在眼中了。
她这便去见林嘉柔一面,届时,谁拿捏谁,谁威胁谁,还不一定呢!
许三娘盯着信纸,眼底的神色越发的不屑。
两个时辰后,夕阳的余辉洒落大地,给人世间披上了一层瑰丽的彩衣。
秦王府,正堂内。
秦王妃刚做了指甲,正端着茶盏在正堂喝茶。
管家刚刚送了密信过来,信上说,再过五六天,太皇太后就要从大相国寺回来了。
太皇太后喜欢陆子坤这个小辈,这次回来,秦王妃打算让陆子坤在太皇太后跟前再好好表现一次,如此一来,也好在两个月后太宗皇帝的寿辰上,让太皇太后给陆子坤赐一个世家贵女。
孩子大了,还是得先成家,成家之后肩膀上就有责任了,如此一来,陆子坤就不会那么胡闹了,也能将注意力从江婉心身上转移一些。
“世子呢?”
上好的水沉香袅袅回荡在正堂内。
青花瓷烧制的茶壶中,泡着上好的大红袍。
茶香与水沉香的香味混在在一起,秦王妃心情愉悦,抿了一口茶,询问着陆子坤的下落。
管家侯在座椅前,立马回道:“王妃,世子他上午进了一次宫,据说是去了西华宫探望江大小姐了,从宫中出来,世子便去了君子楼。”
君子楼是长安城内有名的酒馆,也是陆子坤最喜欢去的地方。
君子楼内,有名酒三千,是喜好饮酒之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又去君子楼了?不是说不让他饮酒了么。”秦王妃皱眉,管家张了张嘴,想提醒秦王妃重点错了。
重点不是陆子坤怎么又去喝酒了,而是他怎么抽风了,想着去西华宫探望江朝华。
他们两个是死对头,是死对头啊,管家到现在还没打探出消息,看看上午陆子坤是不是又去招惹江朝华了。
可是他等啊等,派出去的人就是没传回来信。
“坏了坏了,那死孩子,管家,快点,带着王府的侍卫去君子楼将他给本妃压回来,他上午去西华宫,不会是去找江朝华的麻烦了吧。”
秦王妃后反劲,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站起身,茶水也顾不得喝了,赶忙让管家去将人找回来。
这死孩子,是不是笨啊,这个时候,江朝华是风口浪尖上的人,陆子坤去招惹她,是怕朝中的大臣不弹劾秦王府么。
“不用寻了,母妃,我回来了。”
管家刚应了一声,准备出去寻人,不曾想,陆子坤就一身酒气的走进了正堂。
他手上还捏着一个酒壶,浑身酒气。
跌跌撞撞的走进正堂,陆子坤的眼圈泛红,让秦王妃心中咯噔一下,想着熊孩子这是怎么了,不会又被江朝华给打了吧。
你说你打又打不过人家,没事还总去找人家麻烦,不是找虐呢么。
“母妃,儿子有事要求母妃。”
又饮了一口酒,陆子坤一掀衣袍,跪在了地上,秦王妃赶忙去扶,:“起来,你且先说。”
不会是惹了祸,要她去善后吧。
“求母妃恩准,为儿子提亲,儿子要娶江朝华为妻,此生若是不能达成心愿,便终身不娶。”
秦王妃:……
完喽,熊孩子被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