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奉国公府。
临近下早朝时,安德路便带着小太监来奉国公府宣旨了。
说实话这些年国公府的功绩并不突出,朝中有很多新秀,也有很多能人将相辈出。
国公府祖上有大功,可若是后代没有功绩,又能维持多久呢。
贺章跪在地上,听着安德路宣读圣旨上的内容,郑芳柔跪在他身侧,一边听,她心中就越激动。
她终于要翻身了么。
朝中的大臣不会无故为她说话,哪怕张傲跟她父亲是好友,为她说话,也要小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朝华,因为她火烧了望春楼,又让燕景给自己安了一个救他有功的功劳。
有了这些,她郑芳柔才可以翻身,不用再过以前被老夫人拿捏的日子。
还有贺灵儿跟贺南行,这两日贺章因为愧疚,将管家权交给了她一半,老夫人气了个半死,但她理亏在先,再加上前日进宫太宗皇帝敲打了贺章,故而贺章才敢反驳老夫人,将管家权交给了她一半。
贺章本来就对她愧疚,如今又有了这个功劳,想必要不了多久,全部的管家权就会交到她手上。
“郡公夫人快些起来,你此番立下大功,不仅圣上夸奖于你,就连燕小侯爷都说了,改日定当登门致谢,好感谢郡公夫人的恩情,让郡公夫人不要忘记初心,再接再厉。”
安德路宣读完圣旨,贺章还有些恍惚。
直到安德路将圣旨交到郑芳柔手上,又提及了燕景,贺章才反应过来,他们国公府的运道或许来了。
郑芳柔不仅得了皇帝嘉奖,还攀附上了燕景。
燕景背后不仅代表了提督府的权势,更有镇北王府跟几十万燕家军。
再说了,南诏那边也有关系,跟燕景交好,对国公府好处大大的。
“芳柔,我扶你起来。”
想着,贺章怎么看郑芳柔,怎么觉得她就是一颗摇钱树。
哦,不,是一颗代表了权贵的树。
只要有郑芳柔在,奉国公府绝对能再上一层楼。
其实有时候贺章觉得压力很大,他父亲从国公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便一直闲散,根本不会过问府中之事。
有时候他想商量一下朝堂之事,也找不到人,让贺章一度很是苦恼。
如今有了郑芳柔,他心中也安定了,对郑芳柔的态度更好了。
“多谢夫君。”郑芳柔心中厌恶,但面上却不得不跟贺章装作夫妻恩爱。
她不能离开国公府,想要的东西还需要借助贺章才能实现,所以她得先将贺章拿捏在手中,这样胜算才更大。
至于贺南行跟贺灵儿,这两个白眼狼,她就全当没生过他们。
半个管家权到手后,她便命人削减了贺灵儿的开支用度,贺章也表示很赞同,觉得贺灵儿这些年养尊处优过的太好了,是该让她吃点苦头,学会为他分忧。
贺灵儿来找过郑芳柔两日,郑芳柔都不见她。
贺灵儿怎么想,难过不难过,郑芳柔一点都不关心了,她的心早就被贺灵儿伤的透透的了。
“多谢公公,一点心意,请公公们喝茶。”看着郑芳柔手上的圣旨,贺章心中美滋滋的,拿出一袋银子塞给安德路。
安德路笑着收下了,又道:
“郡公夫人还请安心,郡公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杂家还有一道圣旨没宣呢,不过这道圣旨不是给夫人你的,而是给郑宏郑大人的,陛下已经下旨,即日起,调郑大人回京任职,夫人还请耐心等待。”
“父亲母亲,弟弟。”
郑芳柔大喜,眼泪立马流了出来,觉得自己好似是在做梦。
安德路说的是真的么,父亲母亲弟弟快要回来了么。
没想到此生他们还有再见的一日。
“夫人你没听错,这些年郑宏大人政绩突出,为民解忧,陛下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再加上张傲张大人跟关同郭晨等几位大人的提议,郑大人今日便能接到信。”
安德路言尽于此,敲打着郑芳柔。
贺章思索着,反应过来,有些惊讶,深深的看了一眼郑芳柔。
安德路说的这几个大人,可都是杨正乙的学生啊。
杨正乙刚刚收了江晚意为学生,这些大人跟江家也算是近亲了,莫非是因为江家,张傲等人才会为郑家说话的?
如此一来,那日后他们国公府跟江家的联系也要紧密一些。
“多谢公公指点。”
贺章拉着郑芳柔道谢,安德路挥了挥手上的拂尘,带着小太监走了。
“芳柔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看着安德路的背影,贺章满目柔情,将郑芳柔揽进了怀中。
郑芳柔装作温顺的样子垂着头,实则狂翻白眼。
这个时候贺章说她是福星了,老太太说她配不上贺章的时候,贺章在哪里。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你对他有好处的时候,他自然夸你,你对他没好处的时候,他就能一脚把你踢开。
所以没有永远的夫君,只有永远的利益,就好比江朝华,她与江朝华合作,最起码能看得到好处,且这好处,还是天大的好处。
就冲着这些好处的份上,以后她都会对江朝华死心塌地。
“你我夫妻一体,我自然要为夫君分忧,要为国公府分忧。”
郑芳柔乖巧体贴的被贺章抱着,贺章心中柔软,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在烧。
郑芳柔生过两个孩子了,但身段依旧纤细,脸也保养的好。
国公府发扬了,子嗣就要更多一些才是。
郑宏快要回京了,若是回来的时候看见郑芳柔大了肚子,一定会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恩爱。
贺章想着,呼吸都有些热,郑芳柔哪里不懂他在想什么,又翻了一个白眼,语气轻柔:
“可是夫君我有一点不懂,那些大臣们为何要帮我说话,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们都是杨正乙的学生,难道是因为江家二公子?”
郑芳柔指引着贺章,贺章一遍揽着她,一边往国公府走:
“夫人你可曾跟沈氏或者是江朝华有过什么接触?”
他也很怀疑,无缘无故的,为何大臣们要帮郑芳柔。
“有,前日母亲在江家老太太的院子中时,我曾帮沈夫人说过话,当时她与江朝华都在。”
郑芳柔装做不懂的样子,贺章闻言,则是哈哈一笑:
“原来如此,夫人啊,日后你定要与沈氏跟江朝华好好相处。”
若是关系密切,国公府的好处只会更多。
“我都听夫君的。”郑芳柔点点头,不知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夫君,那日沈夫人跟江朝华还说让母亲将府上的表小姐接到国公府来小住几日,母亲也答应了江老太太,夫君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若是国公府迟迟没动静,只怕要惹恼了沈夫人跟江朝华,尤其是江朝华,她连望春楼都敢烧,若是不和她的心意,她要与国公府断了来往可怎么是好。”
郑芳柔了解贺章,知道他担心什么,故意往他肺管子上戳。
果不其然,贺章的脸有些沉,他伸出手拉住郑芳柔的手,道:
“夫人,这件事恐怕还得你出面,既然如此,便把江婉心先接到国公府吧。”
一个孤女,还能翻出花不成,就算到了国公府,只要命人看着她,她还不是得受制国公府钳制。
“夫君这说的哪里话,那妾身一会便收拾收拾,去江家接江婉心吧。”
郑芳柔体贴的说着,用帕子压了压唇角。
老夫人不是不想接江婉心来国公府么,她还偏要膈应膈应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