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不是……”
贺灵儿慌忙解释,脸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奉国公不喜,直接训斥:
“你母亲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到么,还不滚回你的院子中去。”
奉国公越想越不对劲。
这些年郡公夫人一心为了国公府,他深信不疑,贺灵儿又是她的女儿,哪里会有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不好的。
郡公夫人教诲贺灵儿,都是为了她好,反观是贺灵儿,居然连自己亲母的话也不听了,这些年他就是太惯着贺灵儿了。
若是传出去,国公府的名声,她自己的名声,都毁了。
“是。”
奉国公态度坚决,贺灵儿跺跺脚,捂着脸转身跑了。
“够了!还轮不到你在我院子中撒野,你夜不归宿,与人厮混,败坏国公府的名声,已然犯了七出之罪,我可以让章儿休了你!”
老夫人脸上的肉狠狠一抖,敲着拐杖,心中恨恨,觉得郑芳柔绝对不能再留了。
贺章的手一松,一想到郑芳柔或许做了丑事,又有些嫌弃。
“母亲,自古捉奸要拿双,抓贼要当场,母亲可有人证物证,又或者是捉到了奸夫?
若是都没有,儿媳不知怎么得罪了母亲,让母亲不惜坏我名声,若是想让夫君休了我,也可找个其他的名头,母亲此举,不是要我的命么。”
郑芳柔用帕子捂着脸,眼神冰冷,语气柔弱。
贺章点了点头,觉得有理,老夫人冷冷一笑,既然今日决定了要给郑芳柔定罪,她怎么能没有后手呢。
“昨日我命人去寻你,看见你在郑家的院子中与男人厮混,今早我已命人将那男人带了回来,看你还有何好说的。”
老夫人眼底闪过狠辣:
“来人,将那奸夫带过来。”
“是。”
老夫人话落,立马有两个粗使嬷嬷压着一个身材瘦小,面容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
“国公爷,不关小的的事,是郡公夫人勾引小的,跟小的无关啊。”
那男人跪在地上哀嚎,陈莺莺惊呼一声,引得奉国公扭头看了她一眼。
“抱歉。”
陈莺莺面带愧疚,低眉顺眼,她站的角度恰好能让奉国公将她最美的模样尽收眼底。
奉国公心思一动,眼神深了一些,郑芳柔全部看在眼中,心中的冷意更大。
看啊,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夫君,关键时刻,也是个靠不住的。
只有她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你是谁?你可想好了污蔑我的名声,后果是什么。”
郑芳柔很是淡定,那男人名为赵五,是洛阳城有名的混混。
老夫人也是着急,这才找了他来演戏。
“芳柔,这个帕子,还是你昨晚送给我的,你都不记得了么。”
赵五从袖子中拿出帕子,帕子上还有两个小字。
贺章的脸已经沉了,从赵五手上接过帕子,待看见那帕子上的小字,他猛的扭头,冷冰冰的看着郑芳柔。
“你说是我昨晚在郑家给你的?那我昨晚,是否一整晚都在郑家与你在一起?”
郑芳柔眯眼,微微一笑,笑的老夫人跟赵五心中没底。
他们昨晚并没有找到郑芳柔,是她刚刚自己说了昨晚在郑家。
她不过就是一个妇道人家,郑家全家都被外放,她在长安城孤苦无依,除了郑家,能去哪里。
“是,你跟我昨晚一整晚都在郑家。”
老夫人轻咳一声,赵五立马应声,一口咬定郑芳柔跟他厮混。
“哦。”
郑芳柔又是一笑,笑的讽刺,老夫人怒指着她:
“她亲口承认了,与人通奸,罪不可恕,章儿,你还心软,这贱人给你戴了绿帽子了!”
老夫人心中一喜,陈莺莺也很高兴,她甚至已经幻想着要怎么嫁进国公府了。
“芳柔,你真的与他。”
贺章痛心疾首,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这些年我侍奉你,还是捂不热你的心,就算你不喜欢,我总觉得你也不会逼着我去死,是我想错了,呵。”
郑芳柔满脸苦笑,老夫人越发的疾言厉色:
“来人啊,将这贱人拉出去,沉塘。”
与人通奸,是七出之罪的第一条,婆家有权利处置。
老夫人这是想杀人灭口,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更让郑芳柔确定昨晚那些杀手是老夫人派来的。
这一刻,她也动了杀心,老夫人要杀她,她便要先杀了了老夫人,永绝后患。
“夫君,你我成亲二十载,这些年你我之间的情意,难道还不值得你稍任我一些,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郑芳柔闭上了眼睛,奉国公满脸复杂,心中犹豫不决,很是难受。
老夫人身后的嬷嬷已经冲过来要去拿郑芳柔了。
她们嘴上说着得罪,手却已经要去压郑芳柔的胳膊,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折扇打了过来,险些将那些老嬷嬷的手都削掉,吓的那些婆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国公府真是好生热闹啊。”
扇子打了个圈,又折返回了沈璞玉手上。
听见他的声音,郑芳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原来是沈大人,不知沈大人今日登门,所谓何事。”
看见沈璞玉,贺章的手猛的一紧,下意识往沈璞玉身后看去。
沈璞玉是燕景的心腹,有他在的地方,燕景大部分时间也在。
只是提督府的人来国公府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昨日老夫人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若真如此,那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今日我来,当然是为了……”
沈璞玉微微一笑,见老夫人的脸有些白,笑的更开心了:
“当然是为了郡公夫人来了,国公爷,你可真是娶了一个贤妻啊。”
“不知沈大人的意思是。”
沈璞玉没有怪罪,贺章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郑芳柔。
“昨晚提督府办案,遇反王逆党行刺,恰好地点就在郑家老宅,郡公夫人急中生智,帮助燕景拿下反贼,因为受了惊吓,晕厥过去,燕景便命我先将郡公夫人带去了提督府。”
沈璞玉慢悠悠的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赵五:
“呀,这是谁?我刚刚怎么听到他说他昨晚一整夜也在郑家?如此来看,那定然是逆党了?
来人啊,将他带走,此人满嘴谎话,昨晚我们明明早就回了提督府,他却迟迟逗留郑家,可见心怀鬼胎,再说了,这面孔生的很,本大人没见过,一律按逆党处置。”
沈璞玉挥挥手,三言两句便让郑芳柔逆风翻盘,老夫人的脸白的不像话,贺章猛的看向她,脸上的肉都在抽动。
原来这是一场局,若是沈璞玉没来,郑芳柔就被扣上了通奸的罪名。
沈璞玉跟燕景是什么人,他们可没必要为郑芳柔解围,沈璞玉如此说,可见是真的。
“芳柔,我……”
奉国公越发的愧疚了,他伸出手想去拉郑芳柔,却被她躲开了。
郑芳柔背过身,身子一动一动的,好似在哭。
“哦,今日来还有一事,昨晚郡公夫人帮助提督府捉拿逆党有功,她醒了后便一直在提督府,与燕景陈情昨日在江家时,老夫人的那一番言论,念在她有功的份上,提督府今日办案,自当酌情,国公爷,还请进宫一趟吧,陛下宣见。”
沈璞玉说着,收起扇子,看向郑芳柔:
“郡公夫人,你也跟着去一趟吧,昨晚你怎么对燕景说的,今日就怎么对陛下说,或许国公府的祸事能就此消了。”
“好。”
郑芳柔擦了擦眼泪,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更让贺章愧疚,想扇自己两巴掌。
芳柔一心为了国公府,自己真该死啊居然怀疑她。
沈璞玉满眼笑意,见状,他知道郑芳柔这一仗不仅赢了,还赢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