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斯砚这个电灯泡的破坏之下,江若乔与陆以诚短暂的厨房约会也得提前终止了。
两人不得不陪着陆斯砚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不止如此，陆斯砚还勒令他们不准玩手机，因为这是亲子间。当然,江若乔跟陆以诚也少会在陆斯砚面前沉迷玩手机。
寒假期间，陆斯砚的作息间是彻底被打乱了。
一直到晚上点钟,他才终于沉沉入睡。公婆年纪大了，陆斯砚不在的候,两老都是九点钟就睡，九点钟一到，公就不停地打着呵欠了。点钟，整个屋子里，除了江若乔跟陆以诚以，他人都已经睡下。
泡过脚后,江若乔穿好棉袜，装作若事的模样到厅。
陆以诚坐在厅里看着综艺节目。
两个人都有心想多跟对方呆一段间,还是陆以诚主动开口：“你如果不困的话,我们找部电影看？”
江若乔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后又说道：“也不是不困,但好不容易有了假期，不想这么早睡。”
就这样的，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翻找电影。
公婆舍不得给网络电视开通vip,够选择的免费电影并不多，最后挑选了一部国的爱片。
这部爱片江若乔之前就看过。
溪市不属于供暖地区,沙发前是一个踢脚线取暖器。
江若乔拿了一床薄毯盖在腿上,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自然而然的靠在陆以诚的肩膀上。
陆以诚则握着她的手。
好像她的手是有多稀奇一样，一会捏一下,一会又看看她的指甲，一会又用手去圈住她的手腕。
这部爱片的节奏不快，再加上音乐舒缓，江若乔靠在陆以诚的肩膀上睡着了。
屋子里太暖和了，他的怀抱也太温暖了，令她跟冬眠动物一样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陆以诚是之后才发现她睡着的。
这对于他说，是之前哪怕幻想也有想过的场景。
屋子面是凛冽的冬夜，依稀还听到风刮窗户发出的簌簌声响。
厅的灯都关上了，只有电视屏幕的光线，让他看清楚她的面庞。
她就这样窝在他的怀中。
跟上次在电影院一样，却又不一样。不一样的是，他抱着她，握着她的手，也不用担心她会醒，一样的是心。
怀着珍视的心，他悄悄地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谈恋爱的确是一件美妙的事。
屋子里虽然暖和，可也是寒冬腊月，他担心她这样睡容易感冒，正在犹豫纠结的候，那边传开门的声音，他心口一跳，看向那边，原是婆夜。他不知道该轻松，还是该羞赧。婆似乎注意到他们这边，从洗手间出后，在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陆，怎么还不睡？”
陆以诚尴尬地：“快了，是不是看电视吵到您了？”
婆摆了摆手，“有的事，人老了习惯夜。”
她这才看向如同树懒一样窝在陆以诚怀中的孙女，“乔乔睡着了？”
“嗯。”陆以诚如坐针毡，就像是早恋被抓包了一般。
“这样睡不行的。”婆说，“要不把她叫醒，让她回床上睡。”
陆以诚脱口而出：“别。”
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不太礼貌，又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段间她工作忙，可真的累到了，叫醒她以后，也不是立马又睡着。”
婆点头，“那怎么办，总不在沙发上睡一个晚上。”
陆以诚的声音更低更轻了，“我有办法。”
最后，陆以诚的办法是抱江若乔回房。
用公主抱的方式。
江若乔就算瘦，毕竟也是一米六几的个子，还好陆以诚臂力是盖戳认证过的，他轻松地、稳稳当当的抱了她，跟在婆后面，进了她的房间。她房间的床稍微一点，不过睡两个人还是够的。陆以诚抱着她，倾身弯腰，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又赶忙拉了被子给她盖上，想到她身上还穿着棉袄，又将被子敞开了一些，对婆说道：“那……麻烦您帮她脱衣服了。”
婆出了声，“陆你这话说得有意思，那是我孙女。”
陆以诚下意识地，“对不。”
又说错话了。
“我出去了。”他好像怕多呆一秒，耳根微红快步离开了房间，贴心的将房门带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只有睡着的江若乔跟婆。
婆这才说道：“别装了。”
躺在床上前一秒还处于熟睡状态的江若乔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美滋滋的枕在枕头上，对婆撒娇，“怎么瞒过您的火眼金睛啊。”
“那是他们不懂。”婆说，“真要这样搬动，怎么可不醒，又不是昏了过去。”
江若乔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公主抱。
婆又道：“我看哪，陆以后肯定被你吃得死死的。”
江若乔嘻嘻地反问，“这样不好吗？婆，我是您一手带大的，这是深得您的真传。”
“贫嘴！”婆嗔了一句，后又感叹道，“陆这个人确实不错，有不良嗜好，人又聪明上进勤俭持家，对你也是一门心思的好，不过，他现在好，不代表以后会一直好，这过日子啊，谁都说不准的，乔乔，他以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对你好，那不是我操心的，也不是你现在操心的，但有一点你得记住了，别人的好，那是锦上添花，有可以，有也行，你自己得好，我啊，兴许是见多了也听多了，旁人说谁谁家的姑娘嫁得好，我从不羡慕，但你要说谁家的姑娘自个厉害，我就羡慕，我希望我孙女这样。”
婆说的道理，江若乔深以为然。
“您就放心好了！”江若乔坐了，挽着婆的胳膊撒着娇，“您还不知道我么。”
就算谈恋爱，就算是跟陆以诚谈恋爱，她也永远不会变成那只被温水煮熟的青蛙。
就算那个人是陆以诚，也不可以。
……
陆以诚将江若乔送回房间后，又回到厅关了电视机，这才轻手轻脚，像是机器人一样，进了主卧室。
主卧室留着一盏夜灯。
还到床前，他就听到了陆斯砚的呓语：“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可是人回应，半梦半醒的陆斯砚抱怨：“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怎么人应啊！”
一旁原本鼾声如雷的公醒了，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爹，找你爸去。”
陆以诚失，快步上前，拿放在床尾的睡袄将陆斯砚拉后给他披上，“爸爸抱你过去。”
陆斯砚眼睛都睁开，“唔。”
像陆斯砚这么大的孩子，也有过尿床的经历，不过一个学期以，也就那么一两回。陆以诚都是半夜换床单洗床单，经过一个学期的磨砺，才有了如今奶爸的一面。
陆斯砚已经培养出这样的绝技了。
就算是上厕所，眼睛都睁开，等陆以诚抱着他，把他放在床上，他翻了个身后又进入了熟睡状态。
让人不得不叹服人类幼崽的高质量睡眠。
这边刚“伺候”好陆斯砚，公又发话了，“那什么，陆，我口渴了。”
陆以诚温声道：“好，我给您倒水，您是喝烫一点的，还是喝温一点的？”
公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嘟囔了一句，“这么多讲究啊？温的吧！”
“好的。”陆以诚又出去了。
公一扫之前的睡眼惺忪，坐直了身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找回了从前工作的万分热，用钢笔在纸上写着——
二月八日，天气晴但冷。
今日深夜点四五分，斯砚尿急，陆以诚给他穿衣，抱他去了洗手间，细致，知道给孩子披上衣服。
之后陆以诚带斯砚回，我提出喝水的要求，陆以诚欣然应允，经过仔细观察，神色之间有一丝不耐，还特意询问，是喝烫水还是喝温水（开水瓶里的水是睡觉前上的，还是滚烫的，如果我提出喝温水，他需要在面想想办法）
公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又飞快地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
但，仍需密切观察。
这个笔记本的扉页上，公的字迹凌厉，写着——给孙女乔乔的参考笔记。
这个笔记从他见到陆以诚的那候就开始写了，已经写了多页了，记载了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长辈，身为最疼乔乔的公观察到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