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贤瞧着暖宝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立功了?
——去吧去吧!只要你开口,父皇肯定会给你金牌。
——他巴不得你拿着金牌自己进宫找他呢。
想当初,魏瑾贤也是没有金牌的。
这‘见物如见朕’的金牌,可是比免死金牌还要难得啊。
若不是因为皇帝想靠着两个儿子把暖宝拐到宫里去玩,又怕逍遥王府的人会拦着,魏瑾贤恐怕这辈子都碰不到这块金牌了。
不过,这金牌也不是随便乱用的。
至少在逍遥王府这头,它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得配合着暖宝一起用。
早在领了皇命,要去逍遥王府跟暖宝搞好关系时,皇帝就已经叮嘱过了。
——不可以偷偷把暖宝带走!太危险,会让人担心。
——不可以跟皇叔皇婶抢娃娃!因为抢了,也抢不过。
——不可以拿着金牌胡作非为!否则家法伺候。
——得学会耐住性子,韬光养晦,让皇叔皇婶放松警惕。
——一切慢慢来,等暖宝自己会说话会走路了,就好拐多了。
说到底,皇帝还是挺害怕在逍遥王的屁股上点火的。
实在是这个弟弟很难搞,有时候身为皇帝的他,也招架不住。
因此,只能暗戳戳利用孩子了。
直接把暖宝抱来不可行,那就让暖宝自己来。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嘛。
只要是暖宝想来,谁又能拦得住呢?
……
逍遥王府离皇宫不远。
几个人在马车上说说笑笑,便到了。
马车停在宫门口,不得入内。
需要换乘轿撵。
偏偏,这是暖宝会走路以来,第一次进宫。
从跨入宫门口的那一刻起,她便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哇,这就是皇宫!
——是宏伟又壮观的皇宫呀!
——怎么会连地上的砖,都想挖一块带走……
兴奋的她,真是没经历过跑断腿的苦,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明明可以靠轿撵,却偏偏要靠她的小短腿。
“锅锅们~冲呀!”
暖宝‘哒哒哒’在前面跑着,左摇右晃。
一激动,又把话说标准了一些。
——咿?我刚刚说了什么?
暖宝有些疑惑,尝试着又喊了句:“锅锅们!腻们快……快快嘛!”
——啊!腻们?哈哈哈,真的是m-en啊!
暖宝觉得自己好厉害哦。
不知不觉,又说标准了一个字儿!
她好快乐。
一没忍住,又开始自言自语。
嘴里嘀嘀咕咕,像是说话,又像是在唱着什么调调。
“m-en门~们~闷~门~锅锅们~腻们~开门门~”
——呼呼!看来这皇宫是好地方,得常来!
以前的暖宝,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只能由着大家伙儿抢来抱去,真真是无奈极了。
一天到头都在自己的摇篮床里躺着。
没人来看她时,静悄悄的,闷得慌。
有人来看她,叽叽喳喳,抱来抱去,她又嫌弃。
偶尔若是进宫,还得和大人们一起担惊受怕,祈祷着可别被关在皇宫里。
别提多为难了……
如今可好啦!
顺利打开‘皇宫’地图不说,还能用言语表达诉求,用小腿腿来跑路。
暖宝幸福呀。
幸福得都要打转转了!
脚下的步伐,越发魔性。
一条大路直挺挺,她硬是跑出字母s加再加c……
跟在她身后的魏瑾贤和魏倾华简直看傻了眼。
二人面面相觑,心里头百般滋味。
魏瑾贤问:“那是刚出笼的鸟儿吧?”
魏倾华摇了摇头:“我看着更像撒欢的野马……”
魏瑾贤微微蹙眉,又问:“她认识路吗?”
魏倾华看了一眼自家堂兄:“……你说呢?”
“那还不快追!”
魏瑾贤急得跳脚。
素来慵懒优雅,慢条斯理的他,‘咻’的一下,就跑老远去了。
——我说暖宝姐,你等等我!
暖宝早就把哥哥们忘记了……
还以为,他们会紧紧跟着自己呢。
小小的人儿撒了欢,嘴里的调调换了一次又一次。
譬如现在,人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快乐星球里了。
“什莫系……系快咯醒球?什莫系快咯醒球!鸾宝宝带……带腻们掩究!
啊啊哟~快咯醒球就系……鸾宝的嘴皮……皮子66666……”
——呼呼,累死啦。
暖宝蹦跶了好一会儿,终于感觉到累了。
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原地休息。
紧追着过来的魏瑾贤终于瞧见暖宝,松了口气,又翻了个白眼。
白眼翻完,突然意识到不对!
连忙四下看了看。
还好。
周围没什么人。
——呼~我刚刚做了什么?
——我怎么能如此不雅,当众翻白眼呢!
——我可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这好名声不能崩了!
“咳咳……”
魏瑾贤轻咳了两声,理了理自己的发,才缓缓抬步朝暖宝走去。
这年头,做点啥子都讲究人设。
人设这玩意儿,可千万不能倒啊!
然而谁知……
暖宝偏偏就是个人设粉碎机。
瞧见魏瑾贤斯条慢理过来,开口就说:“鹅皇几锅锅,腻跑辣么快干嘛?
慢慢……慢慢来,拔要勉强寄几!都跑跌眼……眼睛翻白白咯~”
说着就算了,还特地模仿了一下。
小小的脑袋往上仰,快速眨着眼睛,翻了几个白眼。
魏瑾贤:“……”
此时此刻,他连遁地的心都有了。
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哪路神仙?还是妖魔鬼怪?
她才一岁啊!
哪里学来的这些古灵精怪的东西……
“鹅皇几锅锅?腻……腻头发飞飞咯!”
暖宝的粉碎工作还没完呢。
见魏瑾贤不说话,又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手,揪了揪魏瑾贤额前的发丝。
还挺有劲儿。
嘶——
魏瑾贤抽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说话……
暖宝又道:“咿?在车车上,锅锅头发拔飞飞……现在飞飞了……
唔~飞飞拔好看……快!快梳头头!”
魏瑾贤:“……”
有苦难言。
像是心里有一万只野马突然奔腾而过。
没有停留。
但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野马,却默契地留下了他们的排泄物!
剩下的那只,估计是跑得太快,来不及吧?
对。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