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散去。
看到马华天还留在位置上。
知道这是在等着自己的张小虎也没挪步，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
待到众人相继从会议室离开后。
这才面朝马华天道。
“马董，您是产生危机感了吗？”
对于这位鹅厂的绝对功臣。
马华天没有任何隐瞒地点了点头。
脸上透出张小虎从未见过的深沉凝重。
“他不同于那些资本家，更不同于咱们所认知的那些企业家，再加上他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上面毫不掩饰的力撑支持，直觉告诉我，一旦他们的即时通讯软件问世，很有可能会步鹅厂游戏的后尘，咱们所引以为傲的百分之百市占率，将会遭到疯狂流失！”
马小虎不仅是创始人。
同样是他马华天最忠诚的心腹以及鹅厂副总裁。
鉴于这些，马华天也难得地透出了自己此时最为真实的心声。
“马董，恕我直言，有没有想过找他合作？他拉华威以及字节入伙，可见绝对不是奔着即时通讯甚至是移动支付这块肥肉来的，他能找来华国人民银行总行给他背书，这里头绝对少不了付出牺牲自身利益的代价，再加上让华威和字节跟着进场分一杯羹，更是说明了他不会太过于看重这里面的利益，而且如果他真的以烧钱方式去夺取市占率，那么烧进去的钱以及他做出的那些自身利益牺牲，将意味着需要很长时间都无法实现正式盈利！”
“即时通讯领域以及移动支付这块蛋糕有多大，没有谁比咱们更有发言权，没有谁比咱们更清楚，毕竟咱们可以说是将那块蛋糕做到了极致，为此...对方踏足这一领域，即使能够取缔咱们，在营收及利润上也绝不可能做到像咱们现在这般，这将进一步决定了对方的回报周期会很长很长....”
“所以，站在资本角度上，对方进军即时通讯领域不见得会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如此情况下，我相信对方应该不会抗拒双赢的合作才对吧？其实关于对方为何要进军即时通讯领域，我多少都能猜到，很大程度上应该是精灵科技方面想在日后的电子产品中不想给开后门提供全时段权限，毕竟华威方面因为这事儿已经跟咱们闹过一回了！”
“如果，如果咱们主动找上对方，给出咱们的诚意，满足对方的条件，马董..你说这会不会是一手双赢合作？同时也能让鹅厂跟对方，尤其是您跟他之间的关系迎来破冰？”
表情一度复杂不已地变幻过后，张小虎道。
不曾想在这番话下的马华天一时间竟是怔愕起来。
“怎么？连你都有这种未战先降的想法？”
“拿移动支付来说，在总行为其背书的背景下，假如对方出一手资金存放高息回报以及提现手续全免的牌，咱们如何破局？毫无疑问，这种斗法的代价绝对是咱们承受不起的，咱们要顾忌的东西太多，而对方..负担明显要比咱们少太多太多！人性，尤其是大众人性，素来是趋利趋小便宜的，以叶辰现如今的实力，完全有那种满足人性的条件，只要他们的产品能够跟咱们媲美，那么以叶辰的号召力再加上华威跟字节的影响力，以及国家高层为他们力挺撑腰...”
张小虎紧紧皱起了眉头，“马董，说实话...这对咱们而言将会是一个死局！为何人们一直以来都在说，说能打败的只有鹅厂自己，能取缔的也只有鹅厂自己，那是其他企业其他资本并不具备挑战鹅厂的足够条件，但叶辰..他明显具备了所有条件！”
“所以马董您说得对，笼罩在头上的暴风雨虽还未至，但是密布的阴云已经朝席卷而来了，这不是咱们通过预判对方的战略计划就能破局拆招的，因为对方接下来出的招，大概率不是咱们能够拆得了，破得了的！”
马华天闻言苦涩到了极点。
这种道理他何尝不知道。
就他对叶辰的了解，就叶辰所拥有的资本与条件。
想在商战层面击败对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突然想到咱们鹅厂这一路走来，但凡是咱们鹅厂涉及到的领域，尤其是互联网领域，即便咱们是后来者，也都一样会迅速形成统治力，并且将所有竞争对手逐出该领域，从而形成该领域上无可撼动的绝对霸主！再看如今，形势已然易主了，鹅厂曾经扮演的角色，轮到对方来当了！”马华天苦笑道。
张小虎闻言不作声。
即使是身为鹅厂副总裁，即使是作为马华天的心腹。
但他此刻心里都是不由作想，鹅厂这一路走来的统治方式，跟对方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就说一点即可。
鹅厂这些年在各个领域上的统治，背后都是备受争议不得人心。
而叶辰方面，则恰是相反——
“作为之父的你，真认为除了合作之外，别无其他蹊径可辟了吗？”马华天言归正传。
纵是再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张小虎仍是不得不点了点头。
接着道，“对方可以说是具备了将挑下马的所有条件，悬念只是在于用多久才能将挑下马，当然...这个过程中对方也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所以这也决定了竞争将会是双输！”
“若对方不愿意合作又当如何？双输...问题是对方输得起啊！”马华天愈发苦涩地无力道。
沉默片刻。
张小虎终是忍不住道，“马董，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就看您的神通了，孙猴子再猛都好，也有能将他压在五行山下的主儿！”
——
——
早上九点半。
距离江州总部并不算远的亨达集团总部大楼外。
一大早就被各路记者蹲守在了各个角落。
试图看能不能获得一些关于亨达集团现状的一手资料。
若是能采访到一些亨达集团高层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却是迟迟都一无所获。
就在诸多记者开始发起牢骚之际。
倏地。
一队车队驶了过来。
当看到车队最终停在亨达集团总部大楼门口，并且从车内走下来的人员时。
刹那间。
外围那些记者一个个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起了双眸。
紧接着。
惊震之色全然溢于神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