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随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空气凝固”。
她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像是变成了实质，连手指都丝毫动弹不得。
但她从不轻易屈服。
“离处长，这该不会是什么继任处长的考验吧？就不能等我先突破到S级？”
离七只是轻笑着慢慢靠近纪随，微凉的手指轻轻抵上了她的喉咙。
一旁的宴清虚见状就想直接动手。
然而他也和纪随一样，被禁锢着丝毫动弹不得。
甚至，在离七的绝对控制之下，他连九幽都召唤不出来。
这就是S级觉醒者吗？
可直面离七的纪随，此时却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机，甚至恶意。
之前通过做选择题得到的增加战斗直觉的奖励，连带着让她对人的恶意和战意也变得十分敏感。
离七身上，最浓郁的一种情绪，是好奇。
一旁的江城满脸无奈，但他却没有出声阻止。
以离七这人的性子，他说得再多，也不如她自己亲眼看看。
看着江城的样子，纪随心里也有底了。
她神情轻松道：“所以，你和离老不是一伙的？”
离七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她“啧”了一声抱怨道：“现在的这些小孩子，怎么都这么没意思。”
江城终于开口：“可他们才觉醒不到1年，就直接突破了A级。”
离七挑了挑眉：“的确不错。可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之后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让他们慢慢沉静。”
江城：……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还记得你当初被老处长抱怨整天和个闷葫芦似的也不爱说话的样子吗？
那会儿老处长担心离七这性子不好服众，但离七有自己的想法。
她直接单独找了特勤处20位组长一一打过去，物理服众，效果拔群。
只是没想到，当初那样的离七，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在沉默中逐渐变态，以逗弄特勤处的新成员为乐。
甚至江城怀疑是不是因为S级只有她一个人，高处不胜寒，寂寞如雪，才让她的人性扭曲。
但显然，这一切离七丝毫不记得了。
毕竟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就是会不断释怀和放下那些愚蠢的自己。
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太过稳重，想从年轻人身上吸取一点活力。
未遂。
冥冥之中，离七竟然感受到了些许老处长当初的痛。
直到后来，离七看到了纪随在巅峰赛上的表现后，便有事没事逼着纪随：诶，再给我表演一次吧，就是你在巅峰赛上对那些对手说的话。
纪随白眼一翻，理都不理。
然而这并阻挡不了离七那颗好学的心。
因为有好事者将纪随在巅峰赛上的所有发言搞了个鬼畜合集。
离七靠着不断重温纪随那些“教材”，自学成才，学会了如何正确开嘲讽。
以至于那整段时间，特勤处的人看向纪随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的幽怨。
纪随：怪我咯？
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宴清虚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终于明白了离七并没打算对纪随做些什么，松了口气。
闻言他扯了扯嘴角：“喜欢看年轻人，去巅峰赛啊。里面有几个特别有活力的，像是林傲天啊，闻人舞这种，一看就是进特勤处的好苗子。”
纪随江城：6。
你小子是懂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要不是脖子动不了，纪随也得大力点头：“阿宴说得对啊，就我们神启那几个，也是活泼可爱。
“那小嘴整天叭叭的，时刻让你感受到欢乐的氛围。像什么陶侃啊，秦阳啊，哦，还有付衡。”
远在首都的付衡：？
他默默打了个喷嚏，眼神疑惑地看着远方：刚刚怎么好像又有一股奇怪的躺枪恶寒感？不对不对，那俩祖宗又不在这儿，应该只是他过敏而已……吧。
离七听到纪随和宴清虚这一唱一和的，哼笑了一声，松开了对他们的禁锢。
“你们莫非是遇到离海元那个老不死的了？”
离七说完，又上下打量着江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会落在离海元手里了吧？”
江城无奈中带着些心虚：“不知道。我没见着人……”
他被带回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压根就没有和那些“实验员”打照面。
但是听着离七的语气，她的确是认识那个“离老”的。
只是她为什么能这么迅速地确定离老就是她说的那个离海元？
“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再说。”
离七直接领着三人又返回了虚无战场，然后沿着混沌屏障一路前行。
意识到她是打算直接从混沌屏障走到华国边境，纪随不由有些羡慕。
要是她的精神力覆盖面能有这样广，她也可以直接搜到特勤处设下的精神标点，从华国回去了。
如果江城知道她的想法，只会骂她人心不足。
才突破的A级，就敢肖想S级了？
整个世界上，也就离七这么一个变态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突破的S级。
与此同时，更有无数的人一辈子被卡在B级到A级的门槛上，不得寸进。
纪随和宴清虚以十八九岁的年龄能突破到A级，即使是在整个A级觉醒者的圈子里，都能称得上一句变态。
因为精神力的提升和契灵本身的成长缺一不可。
而纪随在见识过离七这已经快要超脱凡人境界的实力，很难不心生向往。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呢？
在赶路的同时，纪随终于问出了之前的疑问：“七七姐，达到S级之后，是可以在任意的空间中穿梭吗？不然你刚刚怎么会到得这么快？”
从没有被人这样黏黏糊糊叫过的离七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纪随是在叫她。
她面色古怪地看着纪随。
可纪随是谁？
长期做社死选择题，让她早就锻炼出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良好心态。
见离七看着自己，她坦坦荡荡地和离七对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略显黏糊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旁边的江城早就用一副看勇士的表情看着纪随。
最终自然是离七败下阵来，默认了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