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很佩服杨洪昭的眼光,回书嘉奖了他。

    而夏国方面,已经察觉到景国意图,加上之前的忽悠,将左厢朝顺军,右厢神武军两大主力军团不断往南移动。

    北方,哲别的大军放弃袭扰攻击夏国边境,开始北归。

    北面威胁解除后,北方军团开始向着唐隆镇附近靠拢。

    为避免当初唐隆镇被突袭的惨剧,李长河和枢密院大臣们商议后,决定让府州防御使折惟忠,太原知府,三交军事指挥使杨业增兵唐隆镇,巩固防御。

    唐隆镇作为渡过黄河的桥头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有失。

    ……

    就这样,大家在边境各有动作,整体却相安无事。

    一直到彰武二年七月,又一年秋收时节,王府已经造好六艘蒸汽轮船交付新军,命名一年号为“彰武”级。

    命名依旧从天罡中选取。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效率,毕竟李长河预期最高十二艘,最低八艘,如今才过七个与,已完成六艘,八艘的保底肯定是没问题的。

    同时七月起,让西北方各路,各州县开始为大军筹措粮草,修缮道路。

    …

    到彰武三年四月,道路修缮完毕,大军粮草具备,彰武级炮舰已建造十四艘交付部队。

    黄河融冰,水道畅通,皇上昭告天下,两年前夏国扣押中国上使,与金国私通,截留景国商队,犯上作乱,不尊宗主,不敬天子,着实可恶。

    朝臣纷纷上表,要求讨伐夏国,以让天下心服。

    大理、高丽、金国等国使者也上书陈列夏国不是,要求景国为他们做主。

    于是皇上龙颜大怒,将夏国丑恶陈述一番,随后宣布应朝臣百姓和天下各国邀请,景国将出兵伐无道夏国。

    李长河大手一挥,早就磨刀霍霍的军队挥师北伐。

    加刘季为西面行营都部署,安抚大使,总领新军步军三个师,神武军右厢,准许其调度秦风路、永兴路、京西南路、利州路、成都府路、潼川路兵马人员。

    从东京出发,经过西京洛阳,穿过潼关,进入关中平原,随后北上,攻击夏国南线。

    加枢密副使狄至为北面行营都部署,西北招讨使,总领新军海军两个师,神武军左厢,准许其调度淮南东路、淮南西路、京西南路、京西北路、京东东路、京东西路各路兵马人员,沿黄河出发,过郑州、从河中府沿绛州、慈州、石州北上,直插敌人腹地,攻击阴山下的要地兀刺海城及其周边。

    皇太孙李长河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率新军陆军三个师,岭捷军左厢,总领河北东路、河北西路、河东路、云中路、燕山路各路兵马,从河东出师西进。

    战端一开,全国上下都忙碌起来。

    景国此次大军总计十八万,云集西北,天下震动,夏国一面备战一面接连上表称冤,但丝毫没有动摇景国出兵的决心。

    到三月中旬,夏国也明白此战不可避免了…

    景国大军才发,夏国已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往景国边境跑。

    还有人准备往西避祸,景国兵锋太盛,很多人都不认为夏国能够阻挡景国。

    夏国皇宫,李继已经慌了神,不断下令各地征兵,增加军队数目,对于增兵,李继几乎尽疯狂,完全到了不考虑实际情况的地步。

    于是到四月中旬,景国大军还没来,夏国各地就起了内乱,贺兰山下地区揭竿而起,差点攻入京都。

    好在李元昌果断老辣,绞抚并用,很快平息这场动乱。

    但景国大军依旧快到门口。

    这次和以往和不同,以前若是战败,夏国还有最后一条路,往草原跑以保存实力,他们的祖上确实那么干过。

    那时候草原乱糟糟一锅粥,他们北上能打败当地部族快速立足然后生存下去,可如今草原各部已统一在蒙古国旗帜下,他们若敢北上,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朝中吵成一团,大多数文臣都觉得干脆向景国投降算了,不然北上落入鞑靼人手中只会死得更惨。

    不过皇叔李元昌坚决不同意,并且向朝廷保证,定会将景军阻挡在南面一带。

    根据夏国的探子和眼线,他们只知道景国在两个方向增兵。

    一个是唐隆镇方向,增加的是边镇兵力。

    唐隆镇作为一颗钉子,夏国派出大将嵬名令公率军东进,抵御唐隆镇方向来敌。

    李元昌则尽率主力,朝顺军、神勇军南下,抵御南面来敌。

    因为之前的情报误导,加上景国狄至军后发,李长河大军也还在路上,探子回报不完整。

    让夏国对大局面产生误判,他们认为南面之敌,西面行营都部署,景国大将刘季率领的是景国攻夏主力。

    将一如既往从延州方向往北攻击。

    而西面唐隆镇方向则是牵制和袭扰为主,应该不是主力,即便人多势众,也是府州、太原、河中,云州之兵,不是中央禁军精锐。

    所以对西面较为放松。

    而对河道,夏国也格外重视,景国有一支强悍且无敌的水师,这是天下人皆知之事。

    所以李元昌下令,让沿河诸州将搜集民间船只,聚集在石口浅水附近,统一凿沉,以阻塞河道,让景国船只不得通行。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先是搜集百姓船只就会受到阻力,对于世代生活河边的百姓都是靠船养家糊口的。

    其次则是将各地船只聚集一处也是个大工程,很耗费时间,主办此事的是夏国如今新中书令王源。

    工程浩大,加上水路遥远,水道状况不好,景国还是逆流而上,行船困难,这个时节风向不利景军等原因,王源自认为能很好完成此任务。

    不过这只是以防万一的做法,在他心里并不认为景国人会闲到深入腹地这么远以攻击北方。

    至于南面则因为水道不再他们控制之中,无法设防,所以王源对此事不太上心,觉得国主就是病急乱投医,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其实完全不至于如此。

    所以做事也不是很上心。

    ……

    唐隆镇以西一百五十里,嵬名令公骑马登上黄土山坡,远远看去,下方山谷中大军正在延绵向东。

    步军在山谷中行进,隔着一道坡,另一边是骑兵大部。

    “将军,我看出其不意突袭唐隆镇,或许能一举夺下。”身边有副将道。

    嵬名令公只是摇头,“我手下的兵虽然人多,但都不是精锐,精锐尽在南面。再者景国已不是当初的景国,你真以为能有机可乘么。”

    “这…属下不解?”副将显然眼界不够广,看不到全局之变。

    嵬名令公久镇边关,是夏国难得宿将,他缓声解释:“以往景国从河东出师都是不敢尽力的,幽云十六州之中寰州、朔州、应州、蔚州、云州都在辽国手中,若他们尽出河东主力,那辽军从朔州、寰州西进五十里,一天的路程就能到雁门关,你说他们敢全力西进么?

    所以以往不是河东军队没胆子,而是他们有后顾之忧。

    这次不同了,景国的皇太孙收回了幽云十六州,北面有云州,武州,新州,妫州,儒州为屏障,他们根本没有北面威胁,没有后顾之忧。

    贸然接战,我们必定讨不了好。”

    嵬名令公说着长叹一声:“此次皇上也慌了神,居然强行征募大军,如今夏国上下大军已过二十万,可这样征来的兵丁训练松弛,武备不足,加之思乡之情,根本不堪一战。

    别看我手下有八万大军,若真打起来,能打的只有原先那两万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