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太子,李长河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太子可不是什么有政治头脑的人,关键项羽没头脑,至少还有勇武和胆气,太子不止没头脑,他还野心没有胆子大,这种人要是被人利用,比如孟知叶之类的,说不定狗急跳墙搞出什么大事来。
所以他要早点回去,不让太子党人垂死挣扎,要一下按死,绝不留情。
当然,李长河心中早有决断,要有机会,太子能杀就杀,绝不手软,不能让他闹出什么幺蛾子,若一不小心闹到国家动荡他不想见。
此时金国虎视眈眈,西北蒙古悄悄崛起,比起秦末乱世或许好了一些,但却是另外一种危机。
金国要休养生息,景国也要。
未来北方必有一战,在这几年就看谁休养生息得好,谁发展得快。
他不想把太多精力浪费在政治斗争上,更多的还是要让景国尽快强大起来,以应对几年后的危机。
不过他不知道现在蒙古是个什么情况,在离开之前,李长河还是准备见一见一世之杰,当代英主完颜乌骨乃。
此人当得起英主二字,别的不说,几千人起兵,几年内灭亡北方最强大的辽国,就是他也只敢想想而已。
所以八月初,李长河就开始北上了,而十艘大船也走海路随行北上。
李长河的计划是,会面接到耶律雅里之后,就乘船南下,直接回开元。
当然他不是愣头青,可不会搞什么单刀赴会,李长河在身边带了刘季和魏雨白,同时还有三千新军火枪手。
山海关是金人地盘,要是见自己人少,说不定临时起意,当场把他给ko了,金人可不傻,他李长河如今就算不是金人的头号心腹大患,至少也能进入前十,自己要是傻,金人怎么可能错过机会。
所以他带了三千人北上,海上还有舰队接应。
…
大队行军几日,行进并不是很快,等到达山海关前时,金军看起来很有诚意,早就在山海关南的平原上安营扎寨,等候他的到来。
大片旌旗连营,蔓延几里平地,魏雨白用手遮住阳光直射,远远看了看前方的营帐,在马背上对他道:“八营左右人马,可能还有更多,后面山凹里看不见。”
李长河点头:“妈的,还好劳资没傻。”
“我早说过金人不安好心。”魏雨白死死盯着远处。
“要不要撤。”刘季小声问,刘季是悍将,这次北伐他也如自己在苏州战场上一样身先士卒,亲自带人冲锋,受了些皮外伤。
李长河摇头:“来都来了,再说我们可不怕。”话虽如此,李长河还是下令所有新军士兵子弹上膛。
一个山海关显然驻扎不下这么多人人马,大多数兵马都是新增援而来的,会个面而已,居然在山海关前驻扎了八营以上的人马,还大多都是骑兵,金人心思可想而知。
要是他带的人少了,估计对面此时早冲过来了,想起来李长河就汗毛直立,想玩阴的。
见他们的军阵,不一会儿,就有人骑马向这边来。
一队人过来十三人,都是骑马,最前方的正是刘旭,身后两人手执金旗,想必是金国皇室旗帜。
最终刘旭在他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停马,拱手笑道:“多日不见,平南王近来可好。”
“多谢刘大人挂心,一切安好。”李长河道。
刘旭笑笑:“王爷雄姿英发,智勇卓绝,南京城一战大破耶律大石,震惊天下,少年英雄,胆色过人,令人佩服,今我朝英主皇上想与王爷一会,也算英雄惜英雄。
只可惜我金国皇帝年事已高,最近有疾,行动不便,不似王爷这般灵敏自如,亲年俊杰了。”
李长河点点头,并没跟他多话,而是直接道:“多谢,刘大人谬赞,你家主人何在,还有前辽国公主耶律雅里何在。”
刘旭一顿,随即改口道:“就在后方金帐中。”他指了指身后二三百步的大帐。
“王爷少年英雄,可惜我家皇上行动不便,不过已备好酒水,王爷可否同入帐中,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在慢慢商谈也不迟。”刘旭邀请。
李长河笑起来,摇摇头道:“刘大人好意心领了,不过你这话不对,如今燕山府已是我景国国土,脚下之地也在燕山府管辖之内,直到……”他指了指刘旭身后远处的山海关。
“山海关以南,所以地主是本王,地主之谊也不用你们尽了。”
刘季一愣,哑口无言,连忙又笑起来,改口道:“王爷说得有理,可总管不好站着说话吧,此去不过百余步,王爷大军在侧,莫非还心中有怯不成。像王爷这样诛叛军,灭辽国的英雄豪杰,胸中满是胆气,见我主上不会不敢吧。”
他边说边笑,神色中带着佩服。
李长河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刘旭啊刘旭,好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刘旭也陪同大笑,“哈哈哈哈…王爷谬赞。”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本王不去。”李长河停住笑回一句,刘旭当场没声了,请的手势也僵在当场。
“去告诉你家主人,快耶律雅里送来,告诉他,本王就是胆小,不跟他相会了。一刻之内不见耶律雅里,我们掉头就走,交易作废。”李长河肃然,字句清晰的说。
“这…王爷,我家主上是诚心诚意啊!”刘旭连忙道。
李长河微微一笑,“快去,诚心不诚心,本王自有分寸。”
刘旭张张嘴,终于没办法,只好骑马带人往回走。
不一会儿,远处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姑娘被两名士兵送出营帐,走路向这边走过来,刘旭跟在他们后面,隔百步拱手示意她就是耶律雅里,还高声道:“王爷!此人就是前辽国公主耶律雅里,前来接走吧!”
李长河远远的看了一眼,估计了耶律雅里与后方营帐大约一百多步,对刘季道:“刘季,你过去接她过来。”
刘季点点头,打马上前,马儿慢慢走向两军之间的空地,随后刘季走到两个士兵前,自己下马,将耶律雅里抱起来放到马上,拉着马又慢慢走回来。
整个过程持续几分钟,李长河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几百步外的对方大帐。
不一会儿,刘季终于把人带回新军阵前,李长河让人带她下去,给跟在军阵人群后面的耶律大石看是不是真人,爷孙两一见,抱头痛哭起来,他这才放心下来。
若是真讲辈分和血缘关系,耶律大石确实是耶律雅里的爷爷,毕竟他也是耶律皇族,但若说身份那就差远了,不过此时辽国已亡,他们也只剩爷爷和孙女的关系了。
见事成,李长河没有多停留的意思,他不是傻子,金人今天疑点太多。
其一,一个山海关冒出八营人马,带这么多兵来干嘛?
其二,刘旭一见面就开始夸奖他,拍他马屁,别人听了可能飘飘欲仙,李长河确是清醒的,他知道事到如今,辽国一亡,金景两家就是彼此最大的敌人,平白无故拍敌人马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其三、刘旭说话看似散乱,却一直在夸他勇气,然后约他入账,很可疑。
其四、他们没给耶律雅里一匹马,就算辽国已亡,耶律雅里也是前朝公主,让她骑马过来会死?得北方草原马场的金国这么缺马,这么抠门吗?
李长河怀疑道理只有一个,耶律雅里走路,行动不便,他如果过去接人,即便骑马行动必然也会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