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团队的协同,战友之情,是这支军队最不一样的地方,狄至这话一出,士兵们脸上的恐惧几乎尽去,变得更加坚毅起来。

    “指挥使放心,除非他们从某尸体上踩过去,否则别想进城。”有人答道。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不过我们新军,至少杀十个才行!”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豪迈笑声中手也在微微发抖。

    很快,大队的溃军已经向着他们这边冲来了。

    “准备!”狄至一声令下,所有人停止笑声,眼中满是杀气,深吸口气看向前方。

    “什么战阵战术我也不用更你们说了,都是自家兄弟,心中自有默契,不多话说得没错,我们新军杀十个才够本,可别死早了。”狄至厉声道:“杀!”

    “杀!”

    “杀!”

    “杀!”

    随着齐声怒吼,一百九十多名黑衣骑兵,冲向正往城门赶来的大片溃军,一眼也看不到头,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但可能是他们的数十倍。

    高速行进中一轮手枪射击之后,众人纷纷抽出马刀,一往无前冲入辽军之中。

    黑压压一片的辽军瞬间被杀开一个大大的豁口,很多人抱头鼠窜,四处奔走,狄至则带人再次折返城下,重新填装。

    被打了措手不及的辽军溃兵,有些人只敢往西逃跑,可还有很多人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之下,蜂拥冲向城门,只要冲进南京城,他们就能活命!

    狄至等人在城门口一轮齐射,打倒冲在前面的大片人,后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往前冲,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奋不顾身…

    已经来不及第二次填装,狄至带头拔出马刀,与一眼看不到头的溃军在城下展开惨烈的肉搏战,西面的枪声越来越近,说明景军追击更加靠近,让城下的溃军越发拼命起来。

    新军黑衫骑兵在狄至带领下悍勇无畏,可为求生的辽人也奋不顾身,甚至在战场上丢了兵器的士兵这时候直接用牙抱着新军骑兵的战马撕咬,吃痛的马把主人摔下马背,被十几人活活压死。

    …

    李长河在开火的瞬间也在岸边喊话,让对岸的的战俘和奴隶往河边跑,趴在河边不要动,有些人老是听话,没听话的有些也被火力误伤打死,可他顾不了那么多。

    狄至那边开打,他们这边也开始对着对岸的辽军大营火力打击,躲在岸边木板后嘲讽的辽兵瞬间被打成筛子,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死在新军子弹下。

    对岸守营的将领还算尽职尽责,组织过弓弩手准备反击,可新军隔岸一轮齐射之后,才在岸边列阵,准备反击的弓弩手直接溃逃了。

    新军士兵早就愤怒不已,子弹炮弹不断往对岸宣泄,岸边的阻拦板被打成筛子,再远处的辽军大营也到处是弹孔。

    射击一直持续一个多时辰,对岸辽军大营靠河的一面已经成了筛子。

    火枪手比起弓弩手最大的好处还有轻便性和火力持续性的优势,弓弩手一般平均带15到20支箭不等,而火器以明朝火铳手为例,每人带50发铅弹。

    而新军的顶配燧发枪显然是超越明军好几代的,同时使用的也是赵四改进后的弹头发射药一体式弹药,填装方便,发射前咬一下,直接塞进去就能打,不用倒火药再塞子弹之类的繁琐操作。

    一体式弹药就是燧发枪的火药与弹头用纸包在一起。

    为防止火药被雨淋湿或者沾水受潮,所以就用涂了猪油的纸来包装。

    装填的时候,因为涂动物油的纸韧性会提高,难以用手撕开,所以咬一下让后端火药露出是最快的方法。

    最后再将圆形的弹头放进去,用通条击打。通条是一种长的末端有凹口的铁条,可以挂装在枪侧。用通条击打后,子弹发生微小形变,就与枪膛紧密结合在一起了,就不会在枪膛里滚动或者掉出来。

    这种火药弹药一体式的油纸弹,每个新军士兵开战前标配八十发,放在侧面的皮质弹药包里,能持续射击很久。

    隔岸火力打击之后,对岸辽军溃不成军,岸边战俘大部分也存活下来。

    这时候,他也注意到西面战场狄至军的胜利,辽军主力正向西溃败,而河中的舰队还在追着辽军不断开火。

    基本大局已定…

    李长河心里激动,同时大松口气,可就在这时候,他远远隔河看见狄至带领一队骑兵,正在往南京城下飞驰。

    他皱眉,随即一下明白过来狄至想要干嘛!

    他是想为后续战斗做准备,不让辽军溃军入城!

    因为一旦溃军入城就会变成守军,南京这种大城可不比蔚州、安定,城区太大,无法在入城前进行充分的火力准备,即便他们轰开城门,也将面临城内敌人的抵抗,到时就是短兵相接的巷战,新军火力优势无法发挥。

    李长河心里一急,急忙怕打眉雪,赶到岸边大吼:“狄至!狗日你的你给我回来!这是命令!”

    可惜枪炮轰鸣,距离太远,他根本听不到,李长河心里急得不行,因为辽军打不过他们会溃逃,可不让入城是要断他们生路,有很多人会拼命的!

    他不在乎以后的仗难不难打,但是狄至不能死,新军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李长河急忙叫来传令兵,下令道:“快,去传令,让舰队最前方的两艘火力舰先不要打了,马上赶来我这!越快越好!”

    传令兵不理解他的用意,但还是带着令旗一路狂奔沿河向东岸跑去。

    另外一边,李长河侧面到岸边,令所有新军停火,然后高声向对岸的战俘说了大体情况,然后拱手道:“狄至是我平南王的好兄弟,对岸的诸位好汉,若你们能帮为他解围,本王保证日后必有重谢!”

    对岸的战俘们走到河边,一个满是络腮胡,声音嘶哑的大汉光着上半身隔河道:“王爷,某这条命是你救的,今天就算死了也算还你人情。再说当初某没跟着小杨将军去死,心里天天难过,夜夜做噩梦,都觉得对不起他,现在算是还愿了!”

    说着冲上岸边,从辽军尸体上捡起一把长刀,就冲着南京城下冲去,受他感染,几百战俘还有奴隶,纷纷冲上岸堤,拿过辽人尸体上的武器,砍死残存在大营中的辽人,向南京城下杀去。

    有这股力量,李长河心中稍缓,但还是不放心。

    过了二十几分钟左右,骁勇上将起瑞号和巾帼上将起芳号两艘大船到达,李长河连忙下令,两艘大船并列河面,两侧放下悬梯,两船中间搭起木板,强行渡河!

    李长河带人匆匆从大船上过河,侧舷软梯有限,每次能上的人不多,渡河很艰难,效率低。

    严申也在骁勇上将起瑞号,简略的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他也很着急,端起枪就要跟着一起下船,李洲伸手拦住他,“不行,你留在船上,跟着溃军大队走,不要跟丢了,最好不要让他们进山。”

    “炮弹还有多少?”李长河接着问,身后的新军士兵正在过河。

    严申一脸不愿意,但还是点头答应留下,然后回答:“两艘火力舰快打光,弹药箱见底了,后面的运兵船还有很多炮弹,大多都在半数以上。”

    李长河点头,两艘火力舰每艘二十多门炮,加之一直是前锋主力,虽然带的炮弹多,但打起来也快。

    “八艘运兵船加起来炮虽然多,可火力分散,打起来不如这两艘效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