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努力总是值得的,这个气缸圆柱体的大家伙展现出不俗的实力,不只是震动减小更加稳定,寿命也十分长,终于不像第一代一样,用几十个小时报废一台。

    更加可喜可贺的是其功率在王府的水车上实验时,虽然缓慢,但已经足以转动一台上千斤重的水轮,这简直是时代的进步!当场把七八个参加这个项目的工匠高兴坏了。

    到五月下旬,人心惶惶的气氛逐渐降下来,变成了对杨洪昭的口诛笔伐,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处处都在说这事,很多人痛心疾首,说他延误战机导致景国战败,不然景国大军怎么会输,皇上连禁军都全派出去了。

    连一次李长河早上和月儿一起与买菜,买菜大妈都跟他说了两句,说姓杨的害景国输了,说他耽搁打仗。

    李长河哭笑不得,不过杨洪昭确实有延误战机的嫌疑,不过也可以说成小心谨慎,反正如今没有完备的法律,就看皇帝怎么认为了,延误战机,或者小心谨慎。

    五月下旬,雨还是断断续续,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灾害还是爆发了,各地纷纷报急,山洪泥石流开始爆发,受灾人数不断增加,特别是西南一带的山区,西北太行山一带。

    虽然在打仗,但还是不得不从国库中抽调出一部分银两用于赈灾。

    这已经是雪上加霜,结果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在于到了六月初,北方传来消息,本来准备北上支援杨洪昭的江州江闲军,因为着急赶路,冒雨进军,在邯郸以南一带遭遇山体滑坡。

    整军损失惨重,辎重粮草被冲进到山涧谷底,数百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北上道路中断。

    江闲军急急退回,同时大量人手投入到救人上去,北上受阻。

    这已经不是雪上加霜了,而是天要绝人!

    后续大军不说,最重要的是魏朝仁大军的补给,不走太行山东面,只能走太行山西面,可走西面道路难走,运输十分困难不说,还要面临西线辽军的威胁。

    因为杨文广大军的退败,太行山西面战场的蔚州,安定一代空缺,辽人派小股部队就能从其南下袭扰后勤补给。

    当这个消息被信报冒着生命危险从江州送到京城的时候,皇上怒火攻心,加上天气转凉,居然一下病倒了。

    整个朝堂乱成一锅粥,原本预定好的补救计划再次落空,连德公也一脸憔悴,只能尽力维持朝局不乱。

    但这次,德公也是无奈的,因为这牵扯到一个更大的问题,皇上病倒,谁来主持朝局?

    瞬间整个朝堂为此闹成一团,如今朝堂上的皇家子嗣只有两位,东宫太子李承平,以及枢密院同知、镇国大将军、京北转运使、鸿胪寺卿、军器监少监平南王李长河。

    很显然,他们两一个身份尊贵,一个手握大权。

    朝中大臣一下分为两派,六部大多数官员纷纷出来支持太子,只有工部判部事毛鸾与兵部判部事包拯都支持李长河,包拯自不用说,以前是他副手,是李长河提拔的。

    而毛鸾,他的前程和命也是李长河救下的,当初若不是秋儿的滑轮组,太后陵墓就不能按时完工了,但即便如此,工部和兵部的同知和下面众多官吏都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道理很简单,他们想借着太子恢复六部地位。

    而何昭,季春生等人自然支持李长河,德公不便表态,德公脾气比何昭好,但格局比何昭大,他看得清楚,这种时候皇上会不在,就需要他这个丞相来主持大局,否则就会大乱,所以他并不倒向任何一边。

    李长河不是什么善类,他之前的退让是为顾全大局,可这一次他不能再退。

    …

    恐惧不安在蔓延,朝堂又因皇上的病倒乱成一片,所谓内忧外患,不过如此。

    第二天,皇上发口谕,让六部首官,翰林院,三衙首官,武德使,三司使,枢密院,第二天到坤宁宫议事,包括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副使、枢密中书舍人、尚书令、门下判省事、门下给事中、户部使、度支使、盐铁使、武德使、翰林学士、兵部判部事、兵部同知、礼部判部事、礼部同知、吏部判部事、吏部同知、户部判部事等等…

    显然皇上要做决定了。

    下午,李长河去看了后山的工匠宿舍修建情况,因为有水泥的缘故,祝融也是第二次干这事了,所以建造得很快。

    不过因为没有钢筋的支撑,李长河不敢让他建太高,每栋五层,大约每间八十多平米,这样的标准以及十分高了,在这年代,能住在城里,有栋房子已经算富贵人家。

    李长河也放下话来,除去王府本来的工匠,外来的工匠谁先完成镗刀就能留下来,王府开支工钱不说,还送住处,这下把所有人的热情好积极性都调动起来。

    大家争先恐后,干得热火朝天,对于李长河而言,他当然想把这些人才留下。

    下午,他叫人把军营里的狄至找来。

    狄至骑马从城外到王府后,李长河又带着他上街。

    路上,狄至一脸不解:“王爷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康亲王来信说,让你跟永明郡主年底完婚,他自己那么多孩子要养,肯定是不会出郡主府的,你身为郡马,总不能住在那死人小院里。

    你跟我出生入死,本王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让阿娇帮我在王府西北看了一栋大寨,正好送给你。”李长河道。

    “王爷,属下不敢当,王爷提拔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再说新军之中各个都是王也手足,很多都为王爷打过仗,怎么能我一人独受。”狄至想也不想就拒绝。

    李长河摇头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就不用跟我矫情了,反正我今天是就给你了,不要你自己抬锤子来拆了,我也不拦你。

    再说他们几个什么情况你会不了解吗,严申本来在王府里就有单独的院子,魏雨白不用说,他爹是关北节度使,封疆大吏,不缺那点。参林也是,家里江州第一大商。反倒是你,你可是郡马,就当我不是为你考虑,而是为我小姑的将来考虑不行吗。”

    说着李长河认真的看向他:“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但英雄也得有英雄的行头,这年头一个人想从下面爬上来太难,我帮你一把不为过,而且帮你是因为看得起你,别人没那样的本事。”

    说着他指了指街角几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不断磕头的乞丐:“本王看不上的,求也没用,我一个子都不会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