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后,他才重回宴席。
宴席隔着几条街的衙门,五楼顶的大宴会六十多道菜,王通,王珂,谢临江,参林,卫离,魏雨白等都在座,楼下为其余次一等官员,也有二三十道菜,再下面就是所有士兵,肉饼,羊头,酒水管够,每桌也十几道菜,这次王通是下血本了。
看得出他很高兴,一晚上觥筹交错,所有人都喝高了。
…
李长河抽身及时,喝到差不多左脚走右脚的道,右脚走左脚道的时候就抽身而出,魏雨白送他回府,然后自己也去睡了,她劳累一天,又喝了几杯,也支撑不住。
李长河头晕脑胀,十分难受,晃晃悠悠起来,去马厩喂眉雪一趟夜宵,然后又扶着墙回来。
没想正院回廊角,积雪没有清理干净,踩了一脚,脚下打滑眼看要栽进旁边荷花池里,却突然被脑门前一暖,被人接住。
天地晃荡,他早没了力气,顺势就软下来,靠在一个暖软的东西上,眼皮子很沉,脑子里却炸开了锅,想睡又难以入睡:“靠,早知道…不,不喝这么多…”
上下难受,眼睛迷糊,借着月光,眼前有三个还是四、五个…起芳?
“王爷回来了。”起芳难得没对他冷嘲热讽。
李长河点点头。
“又带回来一个?”
“什么?”
起芳说:“没什么,我扶你回去吧,不然府里的墙灰都要让你扒干净了。”
“哪能,要不是你拦着,我刚刚准备游回去了,不扒墙。”李长河认真道。
“噗…”起芳被他逗笑,拉他起来,往院子的方向走,“王爷回来真是好事,这下不知多少人放心了,有这么多人挂念,小女子真是羡慕。”
李长河摆摆手,迷迷糊糊道:“彼,彼此…彼此,我也挂念你。”
起芳不安静下来,知道把他送回屋里。
……
王府张灯结彩,一来是要过年,二来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大街小巷都有开元府官文告示,平南王大捷,一举击溃太行山中北汉叛军,斩杀北汉余孽。
千人大军斩首两千余,俘虏一千,无一伤亡,事情引起轩然大波,京中议论喧腾,人人惊叹,何况是这个节骨眼上,人人都在议论这事呢。
而且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三十那天,平南王凯旋,宫中皇上下旨,设下大宴,双喜临门。
一时间可谓双喜临门,盛况空前。
平南王班师凯旋,还是在大年三十那天。
前两天秋儿那丫头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让她慌了神,还好不是什么大病,只需调养。
王府里已经忙碌起来,如今王府不比当年,今年三十,诗语预计至少需准备千人酒宴,还有各家都要送礼,相府,大将军府不说,何昭,包拯,毛鸾,薛芳等等一大堆。
特别是隔壁的陈府,当初老人家可是拼上性命拒写圣旨保王爷,如今这大恩大德不能不报,虽然陈钰老大人与皇上越来越不对付,门庭冷落,很多人都避开走,王府不能避。
那家伙还带来家书,说要犒劳新军,他说得到是轻巧,可王府做起来却忙死人。
新军一万五千人,要请多少大厨,开多少口灶才够。
抱怨归抱怨,可诗语依旧认真照办,这上万人做饭的大厨非军中伙头兵不可,好在王府很多人本来就是军中的,严炊就是当初潇王手下伙头兵,最多的时候管过五万多大军吃喝!
是干过大事,见过大场面的人,别看他做菜不如酒楼师傅花样多,但要说利索管饱,根本难不倒他,诗语便将这事交给他负责。
至今为止,以孙文砚为首的说书人,孙半掌手下的混混,都帮了王府不少忙,所以诗语和阿娇、严毢商量之后,决定三十晚上,让孙文砚叫上说书的,请几十位来给府里人说书,也能趁机给他们红包。
孙半掌则由严孤代王府送上红包。
王府能人很多,这些人大多都是潇亲王留下的,诗语也省了很多事,但有一事却令她十分紧张,这几天夜里也睡不安稳。
那家伙来了家书,说三十晚上宫宴他逃不开,要带家眷入宫,阿娇还没过门,年后就要成婚,这几天为避嫌要回相府,不得外出。
那家伙就说…三十晚上要带她去宫里!
诗语见到书信之后被吓了一大跳,那家伙脑子不清醒吗,三十宫宴,长春金殿的故事她听过说过,可里面都是皇家贵胄,与天子同席,她只是庶民而已!
可他在书信里言辞恳定,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诗语越想越是心慌,都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阿娇在她还可以问问说说,阿娇出身尊贵,宰相家的孙女,这样的大场面肯定经历过,可阿娇因为避嫌,这几天已经被相府接回去了。
…
忐忑不安中,腊月三十到了,年三十,普天同庆,喜气洋洋。
开元府一大派出衙役打扫街道,清理积雪,很多百姓也涌上街头,翘首以待,今日不只是三十,还是平南王大军凯旋之日,盖着尚书省,开元府大印的公文告示贴遍大街小巷。
这是今年第二次有此盛况,上一次,平南王平定南方,亦如封号一般。
诗语一早起来就莫名紧张,和月儿一起左看又看,打扮了好几次,衣服换了又换,妆卸又上,一时慌了神。
那家伙不回来她心里有气他,可他回来,又紧张得不知该怎么见他才是最好…
一直到太阳升起,怕去迟了,只能草草结束,带着王府众人上街。
……
李长河好笑的看着驿站外贴的中书省告示。
“怎么了?我觉得写得挺好。”喂完马的魏雨白过来道,这上面写得都是他的功德,昭告天下百姓用的,写了他的大大小小战功,大加赞赏,辞藻华丽,行文流畅,不愧中书出品。
他们其实昨晚就能进城,可为凑个吉利日子,暂时住在城外驿站。
李长河道:“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他是想以为平百姓恐慌,消除人们对金人的恐惧,想法是好,些方向错了。”
“方向错了?”魏雨白不解。
一同回来的起芳也凑过来:“王爷有什么高见?”
“他们不懂人心。”李长河正准备说,那边礼部官吏已经骑马赶来,“禀报王爷,吉时已到,请入城吧。”
李长河点头,只能将话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