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之外精确打击要害。

    火力压制?如果连敌人都找不到,怎么压制?

    战争理念依旧停留二战之后的伊拉克遭受重大打击,当大部分雷达,军事基地,发电厂等被超视距打击之后,m军开始空降伊拉克,那时的伊拉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每一次战争理念的转变,都会塑造完全不同以往的传奇军队,每一次跟不上变化,没有充分心理准备的一方都会很惨。

    所以李长河觉得“新军”是个好名字,意为不断革新,日新月异。

    枢密院曾下文书告诉他,允许她他另改名号,因为新军只是临时之名,他从未想过改,知识就是力量,创新才是出路。

    二十四日下午,他们在大梁山遇到当地猎户,随后猎户回报给村里人,导致他们一路上被围观,消息很快也传开了,平南王一举剿灭两千多黑山匪,俘虏千人,黑山匪三巨头尽皆落网,凯旋而归。

    这消息顺着丹水而下,在他们到达江州之前便已经传开,沿途有许多百姓拿着食物和酒肉劳军,因为他们这一代,是受黑山匪袭扰最为严重的。

    当场很多百姓泣不成声,想对俘虏大打出手,李长河都拦住,并告诉他们,黑山匪死的人已经够多,朝廷自有处置。

    至于犒赏,他自然不受,并告诉百姓,他们受黑山匪袭扰已久,而大军粮草充足,当留着庆祝。

    百姓感恩戴德,丹水畔众多村寨百姓出门相送,直到送他们一路离开丹水流域。

    …

    王通正在家中向妻子诉苦:“没想这次皇上好不容易来江州一次,我正想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几日便走了。”他心中愤懑,对于金人外患,倒没考虑那么多。

    妻子一笑,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这有什么,以后阿娇就是皇家的人了,我们也算皇亲国戚,见皇上机会多着呢,再说…”

    说到这,妻子靠过来,小声道:“说不定以后,天天能见皇上,平南王可是很有机会呢…”

    “机会,什么机会?”王通不解。

    妻子白了他一眼,他这个丈夫典型的书呆子,却盼着朝堂上的事,有时候自己也很为他担心,因为他对人情世故的认识,有时还不及她一个妇道人家。

    妻子叹口气,无奈提醒他:“想想之前,因为羽承安勾结外敌一案,涉案的人有哪些。”

    “参知政事羽承安、兵部判部事张让、盐铁同知参胜、中书舍人魏国安,嗯…还有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受牵连贬谪。”王通道,“这些都是朝中大人物,没想一下下了这么多。”

    妻子摇头:“你呀,浮于表面,你忘了还有太子府詹事孙焕!也发配交州,他才是关键。”

    “一个小小太子府詹事,不过七品小官,何足道也。”王通不在乎的笑着摆手。

    妻子摇摇头,无奈叹气:“你要是把读书的灵敏心思有一半在这些事上,我也不会担心你。

    太子府詹事是小,所以一个小小太子府詹事,敢牵扯到这样的大事中去吗?”妻子恨铁不成钢的道:“所以这太子府詹事背后必有猫腻,很有可能是太子所为,最后皇上护短,所以罪责加到一个小小詹事身上。”

    王通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随即又到:“不对啊,贵为太子,为何勾结外敌?”

    妻子无语,许久才平静下来:“因为他想打压长河!长河年纪轻轻,不止是平南王,新军指挥使,京北转远使,还兼着鸿胪寺卿!如果盟约不顺,就是鸿胪寺之责。”

    王通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所以,这是天大的事。”

    “这事不是完了吗?”王通问。

    “…”妻子掐了他的腰间软肉:“我…妾身不知说老爷什么好,太子被禁足东宫,皇上就微服私访往江州来,为何?当然不可能是为你一个小小知府,皇上是为平南王来的,经历这么多事,皇上有了…”

    说到这,她凑近丈夫耳边:“有了易储的心思。”

    “不会吧!”王通直接吓了一大跳。

    “怎么不会,已经这么明显了,又是冬日来江州,又是太子禁足,再看长河一身爵职。”妻子小声道:“所以我才让你机灵些,多往长河那边靠,别老只会想着讨好皇上,说不定…说不定长河以后就是皇上呢。

    要是他这次再有大功,皇上更加欣喜,事情就更有希望了。”

    王通还是一脸呆滞,会不过神。

    就在这时候,屋外的丫头吨端着一小盆炭进来:“老爷,老爷!外面有人要见您,说有王爷战报。”

    “快让他进来!”王通还没开口,妻子就急忙道,然后收起女红,退到屏风后。

    “诶。”丫鬟放下手里的炭火,就去传唤人。

    不一会儿,身着皂青衣,外面裹着羊皮的中年男人进来,一看屋里华贵地毯,又看自己一生脏乱腥噪,脚带泥水,就跪在门口。

    王通道:“进来说,外面下雪呢。”

    “是,多谢知府老爷。”那人这才进来。

    “知府老爷,小人是北面绪县民兵,特奉知县老爷的命令,带消息来的。”

    “什么消息?”王通说着端起茶水。

    瘦民兵拱拱手:“老爷,是平南王大军的消息,平南王攻破黑山匪老窝,斩杀黑山匪两千余,俘虏千余人,杀了玉面狐狸,熊寨三个老大,俘虏了黑豹子,正在南归,已经过丹水,到绪县了。”

    “什么!”王通高声道,随后不可思议的问:“真的假的!”

    “真的!小人以脑袋担保。”民兵连忙道:“小人亲眼看见王爷押着那些俘虏,好大群,前后排开都快一里地了!还见到军爷挂着玉面狐狸和三头熊的脑袋。”

    王通惊呆了,说话都有些结巴:“那…那平南王呢,他们,他们损失如何。”

    说到这,那民兵更是笑得开心:“禀告知府老爷,平南王那边没死一个人,去了多少就回来多少,一个没少!”

    “砰…”王通手中茶杯掉到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滴个天老爷…”

    …

    京城,冬日,行人稀疏,真正的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天空黯淡无光,灰蒙蒙阴沉一片,来往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都走得很慢,街上没什么声音,人到压抑处,就会少说话,因为怕一开口,就暴露心中恐惧。

    近日开元就是这种状态,莫名的阴影笼罩每个人心头,那片阴影叫完颜乌骨乃,女真一代雄主,雄才大略,悍勇无双。

    穿过雪白街道,越过高高回廊,朱纱窗后,小炉温火,煮的却不是酒。

    冢道虞喝着清茶,看茫茫雪景,他对面坐着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他曾经部下和学生。

    冢道虞一生南征北战,累积伤痕满身,待到往年,他几乎没有一夜可以安睡,在疼痛中辗转醒来,所以精神不太好,大夫再三嘱咐不得饮酒。

    这几日他精神更不好了,特别是听说完颜乌骨乃攻破上京之后。

    他一身征战,说得上景国本朝唯一大帅,所以心里更是清楚,上京一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金国失去辖制,景国再无机会掣肘…

    他因伤病,最近高老,朝中之事已经交给枢密副使温道离处置。

    “此番完颜乌骨乃所为,确实出乎老夫预料之外…冬日出兵,速克上京,此人可称一世之雄。”冢道虞身形清瘦高大,骨架很宽,指节凸起,长长手指导致茶盅在他手中不足一握,看起来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