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看上了你了呢?”
唐初雪的手在周延东的下巴上,手指轻挑了一下。
她的手指头点了一下他的眉心,轻轻一划,滑落到挺拔的鼻梁,再顺着流畅的鼻子,落在嘴唇上。
五官硬朗,轮廓分明。
怪不得谢菲菲会从一堆人,选了他出来,对外宣布钦点他当乘龙快婿。
唐初雪的眼在欣赏俊美的脸,嘴巴却口是心非。
“我怎么没看出来……长得也不好看呀……”
“你是自己吹牛吧?人家可是个大美人,看不上你这种糙汉子……”
“你说说,她看上你这张黑脸了呀?还是看上你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呀?”
她的手指在他唇上划了一下。
周延东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手腕。
“你别闹了!”
她的手简直是在点火。
要不是理智还控制着他,要跟唐初雪讲道理。
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把她按在门板上,嘴对嘴,跟她讲道理。
唐初雪撤回手。
“我怎么闹了?”语气娇嗔,带着三分怒气,又带着三分俏皮,质问道:“我今天看到她,我和她闹了?还是和你闹了?”
唐初雪也想起自己好像上午,听到谢菲菲和周延东说话的时候,也好像似乎……大概齐吃过醋味儿?
她回想起当时好像,也挺想冲进去,坐在周延东的大腿上,跟那个跋扈的谢菲菲宣布,这个男人是我的!
不过,她看到谢菲菲之后,就被她惊人的俊美容貌给惊艳了。
在唐初雪这儿,美就是至高无上的。
谢菲菲这样的美人,嚣张一点儿,怎么了?
跋扈一点儿,怎么了?
美人就是有特权。
“我看你,还没谢菲菲看着帅呢……你也别自作多情。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你呢。”
唐初雪又捏了一下周延东的脸。
手感还挺好。
“还闹?”
周延东伸手打掉她的手,“你给我正经一点儿,我的话,你要记住,听到没?”
“你不是谢菲菲的对手,听我的!不许再和她见面!”
他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唐初雪也收敛起神色,不再和他逗笑。
“我没把谢菲菲当做对手,更没有把她当做情敌,我是把她当做我要联手的人。”
周延东双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你是不是疯了?这叫与虎谋皮。”
“你还能说成语呢?是跟谁学的?我记得你没上过学呀?”唐初雪岔开话题。
“我天生就会!”周延东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你在招惹谢菲菲,只会吃亏!”
唐初雪给了他一巴掌。
轻轻拍在肩膀上。
“会不会说话?”
“你说点儿吉利的话!”
“我要干事业,要发大财!”
“你要干什么事业?发什么财产?”
周延东两道浓眉皱成一个死疙瘩。
“我要开店,做服装生意。”唐初雪透露了一点儿,没打算把全部计划,都告诉周延东。
事以秘成。
这是她做生意多年的经验。
周延东盯着她,问道:“我房子都快盖好了,准备好和你结婚,你不把心放在家里,还要去干什么事呀,干嘛,怕我养不起你?”
“结婚是结婚,我也不能光在家里待着呀?”唐初雪白了他一眼。
“结了婚,你跟我都得把心放在家里!”
周延东说的理直气壮。
周延东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让你做个贤妻良母!”
唐初雪呵呵一笑,“我的脾气就不可能做个贤妻良母。”
周延东黑着脸,“你不嫁我?”
他质问的口气,让唐初雪也沉了脸色。
“周延东你娶我,就是为了让我留在家里,天天巴巴等他回家,天天伺候你吃喝拉撒,是吗?”
周延东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带孩子呢。”
唐初雪:“……”
她给他脸了是吧?
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双手攥成拳头。
胸口下有股火,想要发泄出来。
“你是这么想的……还真想得挺美……哈哈……”
周延东看出她在转圈儿,就是在生气。
他看着她气哼哼的模样,心里头那股火,似乎变了味道。
唐初雪的嘴撅起老高,脸蛋也红红的,鲜艳明媚。
像个红苹果一样,诱人想尝一尝。
周延东舔了一下嘴唇。
他想把她拉到怀里,再好好和她讲道理。
“你还跟我犟是不是?”
“你过来!”
唐初雪却突然指着水盆说:“你洗了脸,把脏水泼了。”
周延东一愣,给他打岔是吧?
“说正事儿呢!”
唐初雪挑了下眉,“结了婚,你要养成卫生的好习惯。”
他一个糙老爷们,洗把脸就够爱干净了,还要养成什么习惯?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盆里的水。
自己洗过之后,就是一盆浑水。
这一路吹得土,再加上流的汗,都成泥猴了。
他端起脸盆,直接往远处一泼。
唐初雪满意地点点头,结婚后的日子,都在一开始要打定彼此的相处模式。
她不能纵容他的臭毛病。
周延东放下脸盆。
他怎么让唐初雪给他面前指挥上了?
他不能结了个婚,不是找了个老婆,而是给自己找了领导。
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天空变成了透明的蓝紫色,像是一个玻璃罩子,笼罩在头顶上方。
星星点点的微小星光,眨巴着,一闪一闪地。
天色一会儿就昏暗下来。
但屋外只能看见一点儿,“进屋吧,蚊子天一黑,可爱咬人了。”
唐初雪扭头回到屋里,把电灯开关的绳子,拉了一下。
咔哒一声,清脆的开关跳动了一下。
橘红色的白炽灯,闪了闪,亮了起来。
周延东也跟着走进屋里。
扫了一眼这间宿舍,虽然开着窗户,还是有些闷热。
他说:“这里该装一个电风扇。”
唐初雪说道:“厂里只有老刘的办公室里有电风扇。”
周延东拉过凳子,坐在了门口,这边能吹到一点儿风,还凉快儿一点儿,“我明天给你装一个。”
“这才六月,到了七八月,在这个闷罐子一样的屋子里头,能睡着觉才怪呢。”
唐初雪说道:“行,那就也装个吊扇吧。”
她看了一眼自己买的熟食,就剩下两个茶叶蛋了。
她问周延东,“你吃了吗?”
“没有。”周延东说话很冲,还带着气。
他从啤酒厂一路骑车过来,哪来的功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