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九以为自己做小伏低，捧着谢菲菲说话，怎么都不会有错。
没想到，谢菲菲不但不领情，反而冲他夹枪带棒，就是一通招呼。
谢老九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一点好没有讨到。
谢菲菲知道老九是在讨好卖乖。
她偏不吃这一套。
一句话把老九说到低下头去。
“哎，我吃……我就是想吃老娘做的饭……”
谢菲菲说道：“你要是想吃这儿的饭，就别惦记着别的饭……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到最后，就是鸡飞打蛋，什么饭也吃不着了。”
谢老九猫着腰，拔长了脖子，瞄着谢菲菲的脸色不太好。
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奶奶。
谢老九心想着，自己都主动服软了，怎么还不行呀。
他试探着问道：“您是姑奶奶，你说什么我都听……”
“你上过大学，那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才女，我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榆木脑袋一个……我真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到姑奶奶你了……”
谢菲菲冷冷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谢德友定的规矩，不管干儿子还是人，只要在家里的人，都要上桌吃饭，她都不想再饭桌上，看到谢老九。
他还在这儿装上好人了？
哼！
老九和老三，背后鼓倒的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她都已经从老三的嘴里审问出来了。
老九还在她面前，跟她装傻充愣。
她倒是想看看，老九能装，还是老三能装。
她似笑非笑地眇了
他一眼。
看他继续装孙子。
谢老九说道：“你能打得也能骂得……就是别让我猜不着，到底为了嘛……我这个猪脑袋，真是猜不出来了。”
谢菲菲冷笑：“呵呵……”
她就是不说，只冷眼斜睨着他。
“你干了什么，还用我说？”
这下谢老九更慌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就明说给我吧……”
“我这个猪脑子，真是猜不出来，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你说，我肯定改！”
谢菲菲噗嗤一笑，“哈哈哈，看你吓得……我就是跟你说笑……你现在负责伺候我老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哪还能挑你的理呀……呵呵，老娘，你看他吓得那个样儿……”
孙海凤也抬眼瞅了老九一眼，“行了，你们从小到大一直瞎胡闹，吃个饭也不消停会儿……别说话了，赶紧吃饭！”
谢老九不敢跟孙海凤顶嘴。
乖乖低头，往嘴里巴拉剩饭。
本来昨夜里头，剩下了一碗剩饭，这个剩饭一般就是喂给前面看院子的小黑。
但老九小时候，就是为了讨好孙海凤，刻意抢着吃剩饭，得了孙海凤的夸奖，说他是个好孩子，不浪费粮食。
还在谢德友跟前夸他。
谢老九往后就每天吃剩饭。
现在他还想着用这一招儿，让孙海凤对他有点儿好感。
但是，已经不管用了。
当年，孙海凤虽然家里比一般家庭粮食，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这帮小王八蛋们，太能吃了。
一百斤粮
食，不到几天，就见了底儿，孙海凤也是着急。
粮食少，必须勤俭节约粮食。
伟人有句话，浪费是最大的可耻。
孙海凤也是把这话挂在嘴上。
她一个人管着一百来号半大小子吃喝，还要调皮捣蛋不听话的臭小子，她天天打骂都打不过来。
偶尔有个听话的，让她省心了，她也会夸一句。
但是，现在不同往日了。
承包到户了，谢家承包了三百亩地，粮食足够吃了。
也就不在乎一碗剩饭了。
谢老九故意抢剩饭吃，孙海凤自然也不放在眼里了。
谢老十也没再饭桌上吃饭，他主动去屋里伺候谢德友吃饭。
因为谢德友出不来，谢菲菲准备了一个小炕桌儿。
放在谢德友的身上正好，只要老十一个人伺候着加菜，就行了。
谢老十也就跟着谢德友一起吃小炕桌儿上的饭。
……
周延东和唐初雪挨着坐在谢菲菲的对面，周延东几乎全程伺候着自己的媳妇儿。
“小雪，你吃个鸡蛋……”
老九见周延东拿起一个煮鸡蛋，剥了鸡蛋皮，自己不吃，也不递给孙海凤，而是递给了自己的媳妇儿吃。
老九心道，这也太惯着老婆了。
这就是……不孝顺！他故意拿眼神，递给孙海凤，示意她瞅瞅对面的周延东。
鸡蛋这种好消化的东西，不孝敬给老娘，头都没抬，就给自己媳妇儿了。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孙海凤看了一眼周延东，又瞅了一眼唐初雪，脸色有
点儿不好。
谢老九心道：呵呵，周延东你也太没有眼力劲儿了！
哪个儿子能干出这样惯着媳妇儿，丢男人脸面的事儿来？
你就不是不懂事儿。
当婆婆的，就烦得事儿，就是养个儿子，娶了新媳妇儿，就把老娘给扔到脖子后头了。
看孙海凤的脸色不悦，谢老九咳嗽一声，装摸做样地给周延东递眼色。
老娘看着你呢！
他是故意提醒周延东，但也是为了看周延东被孙海凤骂。
周延东只斜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谢老九又看向孙海凤，他就等着看孙海凤怎么骂大街了。
孙海凤瞪了周延东一眼，说道：“你怎么把鸡蛋给小雪吃了呀？”
谢老九得意地冲周延东挤眉弄眼，瞅瞅吧，老娘骂你了吧……
“小雪光吃煮鸡蛋哪行呀……”孙海凤指着周延东呵斥道：“那鸡蛋黄多噎人呀……”
谢老九：“……咳咳！”
老九一口剩饭塞进嘴里，噎得直咳嗽。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孙海凤，又看看周延东。
孙海凤没好气地数落着周延东，“你给她先喝点儿豆浆……那个碗里头的豆浆，我加了糖……小雪爱吃甜的……你给端过去呀……”
周延东答应一声，“哎！”
他站起身来，伸长手臂，
乖乖地把放了糖的豆浆，
端到了唐初雪的跟前。
孙海凤瞅着唐初雪，笑眯眯地说道：“慢点儿吃，这个煮鸡蛋，都给你弄的……慢点儿喝，有点儿烫……”
谢老九：“
……”
孙海凤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这个孙海凤是真的嘛？
这不是对着他们这帮人，非打即骂地那个母夜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