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戈盛辉的浓眉也皱成两个深深的纹路。
他整条手臂，都因为疼痛，僵硬住，不敢动。
疼痛感传递得极快，戈盛辉也没法再装作淡定的模样。
“流血了……”
谢菲菲立即变了脸色。
“我看看……让我看看！”
她抓住戈盛辉的手臂，血是从手腕处冒出来的。
血已经染红了白色衬衣的袖口。
她揭开袖口，看到一条细长的伤口。
鲜红的血，从伤口里冒出来。
刚才是因为袖口遮挡，才没有一下子冒出来。
她一揭开袖口，血流得更快了。
汩汩的血流，不断地流出。
谢菲菲立即拿衣袖按住伤口，“快！按住伤口！”
她用力按住戈盛辉的手腕。阻止伤口冒出更多的血。
戈盛辉此时却是镇定的，看着谢菲菲慌乱地模样，还提醒道“要用长条的布，帮我把手臂上方，用力捆住，止血之后，再去医院。”
谢菲菲左右看看，“长条……”她目光扫过旁边的货柜。
这第二层的柜台都是买衣服的。
她看到衬衣，立即对戈盛辉说道：“你自己按住，用力按着……我去找东西来包扎！”
戈盛辉自己按住自己的手腕。
他倒是没有害怕，这点儿伤看着流血不少，但也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
谢菲菲从一旁的架子上，直接拿了一件衬衣，“等下给你钱！”
她直接上手撕开衬衣的袖子，“用这个！”
戈盛辉抬眼看她。
看着谢菲菲飞快跑向柜台，抓起
一件衣服，又跑回来。
几乎是跑百米冲刺的速度。
看她为了自己心急，他反而有种欣慰。
虽然不合时宜，但心里还是并不心急。
“嗯，行，用这个也可以。”
他对谢菲菲说道：“我按着伤口，你帮我绑……”
谢菲菲用上力气，把衬衣袖子撕开。
她比起一般姑娘，力气更大，把衬衣袖子撕开，又把其余的布料，也撕成了布条。
先把戈盛辉的伤口包扎上。
包扎了一层，血流很快把布浸透了。
戈盛辉快速把西装脱下来。
“把两条布，接在一起，绑住我的手臂上边……就是这里……”
戈盛辉一边按住伤口，一边指挥谢菲菲，“不要再绑伤口了，剩下的，绑在我手臂上面，再往一点……就是这个位置！”
“用力绑紧……再绑紧一点……用力！”
他刚才脱下西装，是为了绑得更紧。
绑住上手臂，靠近腋窝的地方，可以控制血流的速度，对伤口止血，更加有效。
谢菲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绑住上方的手臂，而不是直接绑伤口上。
但还是选择听戈盛辉的指挥。
谢菲菲手速很快。
戈盛辉对他解释道：“刚才来不及和你说，绑住这里……血流就减慢了……你再拿一些布条，绑住我的伤口……”
谢菲菲看了一眼他的手腕，她刚刚绑住的布条，已经彻底被血浸透了，鲜红的血，又滴答滴答落下来。
她说道：“你等一下……我再去拿一件！
”
她扭头又跑回去，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
“回头给你钱！”
那个卖衬衣的柜台售货员是个大姐，看着三十多岁，刚才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看谢菲菲跑过来，拿了衣服就跑，赶紧追出来。
看着谢菲菲是在给一个受伤的男人包扎，她也就不追了。
谢菲菲她也认识，看着她在旁边擦地，知道是过来做生意的。
人能赖账，她的柜台也跑不了。
谢菲菲再过来，售货员大姐说道：“一件够吗？你拿一件！”
谢菲菲回头，又拿了两件，“一起算，你记着……我就是那边新装修柜台的……你记着就行了，回头我给你钱！”
售货员大姐说道：“没事儿，你赶紧去管受伤的吧……钱给不给都没有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有用的东西，你尽管拿！”
“谢了。”
谢菲菲没有再和她气。
扭头跑回去，拿了两件衬衣，都撕成了布条。
用力包住戈盛辉的手腕。
谢菲菲跟戈盛辉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她扶着戈盛辉的胳膊，让他“下楼梯时，你扶着我。
”
……
戈盛辉又看了一眼，那个抗木板上来的人。
那人也吓坏了。
让他抬木板子上来，是经理交代要修理柜台。
这活儿是个临时工，他还不是供销大楼的正式员工。
没想到，扛一根木板，还撞到了人。
看戈盛辉流了那么多血，他感觉把人撞坏了，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走。
他怕说错了话，自
己要承担责任。
又怕偷偷走了，被抓到，这个被撞的人，要他赔钱。
他一天干抗东西的力工，才赚十块钱。
这要是把人撞个好歹的……他都没有钱赔。
那人傻眼看着谢菲菲给戈盛辉包扎。
搓着两只手，也插不上手。
戈盛辉看他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就知道，是他抗上来的木板。
戈盛辉对他说道：“你撞到我这件事，我会找你们经理处理，与你个人无关。”
那人吓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你找经理去呀？对，你找经理吧……那个，我也不是诚心的……我都喊了，闪开，闪开……你还撞上来……”
他极力推脱责任。
“这事儿真不怨我……”
谢菲菲气得吼道：“不怨你？你说得轻巧！”
“你没看到，人都受伤了……你不管不顾地从楼梯上往上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扛着雷管儿，要炸碉堡呢……”
那人撇着嘴，“我真不是诚心的……我也看不见上面有人啊……”
谢菲菲还要骂他，戈盛辉歪了一下，依靠在她身上。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她忙扶住他，“怎么了？”
戈盛辉也很厌烦，这个推卸责任，毫无担当的人，但他此时不想和他理论。
戈盛辉说道：“我是会找你们经理的，不过，他要不要找你，那就他的事了。”
又对谢菲菲说道：“送我去医院吧，光这样包扎不行，还要清洗伤口，打破伤风针……”
谢菲菲也顾不得和那个临时
工追究责任了。
“我扶着你……”
她扶着戈盛辉，走下楼梯。
下楼梯的时候，她充当了戈盛辉的拐棍儿。
“你小心点儿，靠着点儿我……这边别用力……我开车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