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阵仗让躺在地上的张力不敢说话。
他战战兢兢地缩到墙角。
生怕十五会再注意到他。
谢老三被绑成了杀猪的模样，手脚都捆在一起。
十五拿着纸笔，准备记录，显得十分乖巧。
这副模样一点儿不像是三五下把人打断腿的凶神恶煞。
“说！”
这个时候，就不容谢老三说不说了。
谢菲菲问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不过，她也不想让谢老三说废话。
她对谢老三提示道：“只要你把王芳和谢小飞的事情，交代清楚，我还是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你留条后路的……毕竟，你还是我的三哥。”
谢老三还是有股机灵劲儿的，心思比老二活络得多。
“我说……我都告诉你……其实，我根本看不上谢小飞还有他那个娘……”
谢老三也明白，谢菲菲的意图。
不就是借着他的名头，排挤走王芳嘛。
菲菲早就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
看这手腕儿，看这心狠手辣的手段，真有当年谢德友的影子。
他也是瞎了眼。
居然，没看出来，最像谢德友的，其实不是谢小飞，而是谢菲菲。
“菲菲……是三哥有眼无珠，错看了你，你是将来谢家的当家人……往后，我都听你的，你往后就叫我老三就行……”
谢菲菲说道：“我不想听废话。”
谢老三立马说道：“我知道了……我明白……”
要把王芳搬倒了，光靠他说出她背后的算计还不够，还要添油加醋，给王芳
多来几个罪名。
谢菲菲不是要他只好好交代。
谢老三编造谣言的本事，谢菲菲是清楚的。
当初他没少给周延东造谣。
就连那些有关谢菲菲的谣言，他也没少再背后出力。
对谢老三来说，造个谣言，就是小菜一碟儿，编瞎话，一准儿给它编圆了。
谢菲菲这也算是找对人了。
……
谢菲菲对谢老三的交代很满意。
从十五手里，接过那七八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稿纸。
翻开，看了几眼，“嗯。就这样吧。”
她对十五说道：“外面有辆卡车，你开车把老三和……”
她扭头看向墙角的张力。
“还有他……一起送回去。”
十五答道：“是。”
他对菲菲姐的态度，跟对谢德友是一样的。
她的话，就是命令。
他不需要多问，只要服从命令。
十五走到张力的面前。
张力瞪大双眼，“你干呀……你们的事儿，不干我的事儿啊……”
他双腿蜷缩，往后缩到墙角，没有办法再往后退了。
张力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此时已经醒了酒。
“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放了我，我出去什么都不说……我就当没来过这里……”
十五没搭理他。
蹲下来。
伸手探向他的腰下部。
张力想到刚才自己对谢菲菲做了什么，谢菲菲不可能放过他，对付谢老三都是打断了腿，绑成了杀猪的样式，对付他……是不是要废了他呀？
张力双腿一夹，吓得浑身哆嗦。
十五伸手，一把抓住他
的腰带。
“好汉饶命啊……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是被谢老三给忽悠了……我该打……”
他说着，自己打起自己的嘴巴。
两只手，左右开弓。
啪啪作响。
十五皱着眉头，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往脚下一看，有一些液体，正从张力的身下，流向自己的脚下。
他嫌恶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起身踢了张力一脚。
张力已经吓尿了，一脚踢到他大腿上。
他跟被蛇咬了一样，尖叫了出来。
“啊……我不敢了……”
十五又踢了他一脚。
“哎……呀……”
张力被踢了两脚，也发现自己腿没断。
他是知道谢德友的一些传言。
有人跟他抢地盘，他就把把人全家打断了腿……
有人跟他抢女人，他就把那人给打成了废人……
这些传言，越传越玄乎。
后来，就都说跟谢德友作对的人，是跟阎王门前耍剑，自己作死玩儿。
张力对谢菲菲说道：“菲菲姐……我不敢了……往后，你绝对看不见我……要是你再让路上瞧见我……我就……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扎河里去……”
谢菲菲气定神闲地收拾谢老三招供的那几张纸，放进自己皮包里。
听张力跟她求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把车钥匙，给十五。”
张力一愣。
“车钥匙……哦，车钥匙，在我兜里……”
他这才反应过来，十五冲他的腰下部伸手，是要从他的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来。
他还以为……妈呀，
吓死人惹……
张力自己从裤兜里，把自己那辆大卡车的车钥匙掏出来。
十五手指一挑，拿过车钥匙。
张力瞪大双眼，这个十五的脾气，简直是太吓人了。
从头没跟他说一句话，全程黑着一张脸。
要是十五早点儿说一句，不就是车钥匙嘛……把这辆卡车给他，他都吐口了。
也不至于在谢菲菲面前，出这么大的丑。
一个大老爷们被当场吓尿了……说出去，他的脸，他们老张家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他就是不惧怕十五的功夫，也不想再出现在谢菲菲面前了。
谢菲菲看他一眼，他都能羞愤得自己扎河里淹死算了。
……
谢菲菲拎着自己的皮包，转身走出去。
到了门口，又对十五交代：“给店里的小李五十块钱，跟他说，对不住，给他添麻烦了，让他收拾下这里的烂摊子。”
十五答应道：“是。”
谢菲菲交代完。
转身翩然离开。
十五拎着已经瘫软成一滩烂泥的张力，把他拎到门口。
冲着门外，高声喊道：“交钱！”
小李很快赶过来，“几位用好了……这是……”
他一进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也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我们家的损失，你们可要赔偿！不然你们就别走了！”
小李气得够呛。
十五拎着张力，怼到小李面前，冷冰冰地说道：“他赔！”
张力一咧嘴，“我赔……多少钱……你算算……”
他不敢不赔。
再说，今天进来时
，他跟小李就放过大话了。
已经说了今天是他做东……
只不过，没想到，是自己做东，把自己收拾一通，还丢尽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