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梵默了两三秒后,才向褚京识介绍:“这位是温先生的好朋友,我小叔子。”
陆衍行听见后面那个称呼之后,目光往周清梵身上瞟了一眼,很凉。
周清梵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眼神,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她直接无视了——现在不是她和陆衍行对峙的时间。
陆衍行也分得清场合,这一眼之后没有过多反应,同褚京识微微鞠躬:“您好,我是陆衍行,敬斯的朋友,早就听他提起过您,我来看看祝小姐。”
陆衍行态度极好,褚京识不会无理由迁怒于他,但考虑到他的身份,也无法热情。
褚京识朝陆衍行点了点头,“你知道他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儿么?”
陆衍行避重就轻:“应该是祝董的新闻刺激到了她吧,他做得的确太过分了。”
“温敬斯人在哪里?”褚京识直接放弃了和陆衍行沟通。
他也无意去深究陆衍行是真不知道,还是替朋友两肋插刀,不如去找温敬斯。
褚京识本身也有和温敬斯谈话的计划,他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他的伤口撕裂了,现在在病房休息,人还没醒,”考虑到温敬斯现在的状态,陆衍行还是觉得不要让他们见面为好,“等他醒了,我代您转达一下。”
褚京识神色严峻,没有回应他的话。
这时,有医生来到了病房,是刚刚给祝璞玉进行急救工作的那位。
医生一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周清梵迫不及待地问:“医生,她身体怎么样?有其它问题么?”
医生手中拿着血检单,面色有些沉重,“检查结果没有什么问题,她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最近频繁发烧、休克,应该考虑一下心理方面的问题。”
“这个我不是专业的,可以挂一下精神科那边的号看看,躯体反应太严重的话,要及时干预治疗,拖久了也会伤害健康的。”医生很敬业地提醒着。
周清梵和褚京识两人本就严肃的表情,在听完医生的话后更加沉重。
褚京识沉吟过后,继续问:“其它方面呢?她的激素指标正常么?”
“这个今天没查。”祝璞玉只是发烧,怎么查都查不到妇科那边去,“等她醒了可以安排一个空腹的检查,不过如果去精神科那边挂号,医生也会开单子。”
“好,了解。”褚京识微微颔首。
医生把给祝璞玉备的几样药留下来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陆衍行也站在一旁听完了医生的话,她那句“心理方面的问题”,也算是侧面印证了他的担忧。
虽然祝璞玉算是非常强大的人了,但人终归是有软肋的。
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不一定承受得住。
温敬斯这次对她的打击,某种程度上比当年的祝方诚还要严重。
当年祝璞玉是天然相信祝方诚的,可她在接受、信任温敬斯的这个过程里头,已经自我挣扎过好几轮了。
可以说,是温敬斯一步步设下陷阱,软硬兼施,诱她踏进这个“爱情圈套”的。
温敬斯爱她,这毋庸置疑,但对她的算计也是真真切切。
陆衍行沉思之后,主动同褚京识说:“我去安排医生。”
“不必了,这件事情我来办就好,不麻烦你了。”褚京识对陆衍行下了逐令,“你去忙吧。”
陆衍行点点头,他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周清梵:“需要帮忙的话,让大嫂联系我就好。”
——
“那个小贱人疯了吧?!”李静听完祝方诚的描述之后,看着他头上的伤惊叫了起来。
祝星盈则是沉浸在股份的事情里,久久没缓过来。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不敢相信地问:“爸,你手上的股份是温敬斯买走的?”
因为之前跟温敬斯签了协议,祝方诚并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情。
但眼下已经藏不住了,也就没必要瞒了。
见祝方诚点头,祝星盈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温敬斯买走股份,但没有和祝璞玉讲……为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祝璞玉的话,他何必买恒通的股份?
还是说,他接近祝璞玉、和她在一起,本来就有别的目的?
祝星盈正这么想着,就听见祝方诚说:“温敬斯和她结婚恐怕也是有别的目的,我听见他们说什么离婚。”
“离婚?”李静不相信,“她费尽心思把温敬斯抢到手,她舍得?”
祝方诚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不太想得通。
原本是想借这件事情跟温敬斯敲一笔的,现在筹码都没有了,他也头疼。
祝星盈听完祝方诚说股份的事情,对于温敬斯和祝璞玉之间的关系抓心挠肝。
而她身边唯一可能打探到消息的人,就只有江佩矜了。
江佩矜有一段时间没跟祝星盈联系过了,祝星盈只知道她前段时间去查祝璞玉当年的事儿了,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祝星盈试探性地给江佩矜发了一条:江小姐,我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空喝杯咖啡么?
——
时隔半月二十天再见面,江佩矜的状态看起来很好。
用“如沐春风”来形容都不夸张。
她的喜悦写在脸上,祝星盈坐下来之后,好奇地问了一句:“江小姐遇到喜事儿了么?”
江佩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勾唇笑了笑,“你有什么消息带给我?”
祝星盈:“我爸说,祝璞玉在和温总闹离婚了。”
她一边说,一边不忘观察江佩矜的表情。
江佩矜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笑,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稀奇……
“你也知道了?”祝星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江佩矜心情这么好,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江佩矜答非所问:“你爸怎么知道的?”
“温总之前瞒着祝璞玉买走了我爸手里的全部股份,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现在祝璞玉知道了很生气,跟他大吵了一架,好像还动手了。”祝星盈将祝方诚先前描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江佩矜听完之后笑得更灿烂了。
她端起咖啡品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接过祝星盈的话:“我知道原因。”
祝星盈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当年强女干祝璞玉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江佩矜不疾不徐地抛出了这一记重磅炸弹。
啪。
祝星盈手里的咖啡倒在桌面上,浇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