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言甚是。”古淮辛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经你这么一提,倒是点醒了我。”
只见古淮辛伸手探进怀中,摸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色瓷瓶。
他小心翼翼地咬开自己的食指指尖,挤出数滴鲜血滴落于瓶中。
刹那间,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自瓶口源源不断地飘散而出。
没过多久,原本洁白如雪的瓶身竟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泽,紧接着又迅速转变为鲜艳欲滴的深红色。
覃韫全神贯注地紧盯着瓶口,就在此时,一条通体鲜红如血的小虫慢悠悠地从瓶口探出了头。
“这是......情蛊?”覃韫双眼圆睁,瞳孔猛地收缩,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古淮辛,你……你要做什么?”
“既然灵瑶这般迷恋你,我这做哥哥的,肯定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啊。”古淮辛看着手中那只不断蠕动的鲜红色虫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慢慢地将手指伸到覃韫面前,把情蛊凑近对方的唇边,威胁道:“想要保住性命其实并不难,只要你吞下这只蛊虫,我自然会放你一马。”
覃韫忍住心中惶恐,微微侧过头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蛊师一辈子才能炼制出一只的珍贵蛊虫啊,四皇子真的舍得就这样送给我么?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古淮辛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充满自信,“老子向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最讨厌被感情所束缚。这种东西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还不如当做礼物送给你呢,也算是成全了你和灵瑶。”
听到这里,覃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仍然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紧紧盯着古淮辛,故作镇定地回应道:“说得好啊!正所谓‘谋爱先谋生,爱人先爱己’。我覃韫同样与情字无缘。这一点,咱们俩还真是志趣相投呢!”
快点来吧!
快来制止这一切吧!!!
覃韫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呵呵,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对灵瑶是真心的么,怎么现在又这般抗拒了?”古淮辛显然失去了耐心,他用力捏住覃韫的下巴,“少跟我啰嗦!快张开嘴!”
“古淮辛,”覃韫扯着嗓子喊道,“地下室那个丫头,你当真不记得她是谁了吗?”
听到覃韫的质问,古淮辛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你消息还挺灵通啊。不过老子我仇敌遍地都是,哪有闲工夫去记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可不是简单的一个丫头片子。”覃韫语气有些神秘,“你的蛊虫早已无人能敌,但那女子不一样,她生来便是你的克星。她此次前来,就是来要你命的!”
“她能杀我?”古淮辛冷哼一声,“天大的笑话!!!”
“她能杀你,用情。”覃韫十分笃定地说,“四皇子,你已经对她动情了。”
“我对她……”古淮辛骤然出拳,狠狠打在覃韫腹部,他大喝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为何你还一直留她一命?”覃韫闷咳一声,他瞪大眼睛看着古淮辛,心中充满愤恨。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四哥!”
听到这个声音,覃韫顿时松了一口气。
救星终于到了!
古淮喜站在门口,眼神冷冷地盯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古淮辛见状,连忙将刚刚拿出来的情蛊放回瓶中,并小心翼翼地收好瓶子。然后才慢慢转身面对古淮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灵瑶,你来啦?四哥正在和覃韫叙旧呢。”
“把人绑起来叙旧?”古淮喜眉头微皱,轻声冷哼一声。接着,她迈步向前,径直走到覃韫身边,准备替他解开身上捆绑的绳索。
“妹妹,你别再犯傻了!”古淮辛赶紧伸手拦住古淮喜,语重心长地劝道,“覃韫压根儿就不爱你,你又何必对他死心塌地呢?”
四哥说的不错,灵瑶确实是个傻子。古淮喜面沉似水,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她冷冷地盯着古淮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咬牙切齿地道:一个愚蠢至极、将仇敌视为至亲之人的大白痴!
灵瑶,你莫要胡言乱语......古淮辛眉头微皱,伸手上前想要摸摸古淮喜的额头。
别碰我!古淮喜怒喝一声,猛地用力甩开古淮辛的手。她的眼眶通红,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母亲当年并非因病离世,而是被人暗自毒害,而且下毒之人,正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董珵!四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你......古淮辛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面对古淮喜的质问,他竟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古淮喜心中原本尚存一丝希冀,盼望着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当看到古淮辛此刻的反应时,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古淮辛的沉默无异于默认,让她坚信自己的推断毫无差错。
“果然是这样,你们好狠的心!”
她不再与古淮辛多费口舌,径直绕过他,走到覃韫身旁。
只见她手持锋利的匕首,迅速割断束缚住覃韫手上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对方,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灵瑶......”古淮辛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他多么希望能够抓住古淮喜的手,但此刻,他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让他无法动弹。
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古淮喜和覃韫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失去了她,而且可能永远也无法挽回。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古淮喜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地转过身,眼神冷漠而决绝,宛如看待一个素昧平生之人那般凝视着古淮辛。
“四哥,谢谢你这十几年来对我的关照和疼爱。然而,母亲的死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横亘在我们之间,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古淮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古淮喜与四哥将断绝一切恩情,从此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这些话,古淮喜毅然决然地扶着覃韫走出了房间,留下古淮辛独自一人在原地发呆。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久久无法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