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林淑萍家里说是在县城,其实算是城乡结合部。
在这里,几乎全都是老家旧户。
被老婆子这么一嚷嚷,很多人都赶了过来。
老婆子看到人多了,心里更是笃定。
她指着门楣上那块鲜艳的牌子,哭诉道:“大家看看,我们家国栋可是在保家卫国,这个婊*子却勾三搭四的,还打上门来了。”
“这还让人怎么活啊……”
“我可怜的国栋啊……”
在场的人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见老头被刘强捏着胳膊,呲牙咧嘴的。
老婆子头发散乱,哀嚎不止。
先入为主地,就都开始对着林淑萍指指点点了起来。
“淑萍,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哼,人家现在当领导了,看不上我们国栋了……”
“领导,领导就能搞破鞋了吗?去他们单位告她们去……”
一瞬间的纷纷扰扰,把林淑萍气的脸色铁青。
她大声辩解了几句,但一张嘴怎么可能吵得过这么多张嘴?很快就被淹没在噪声中。
老婆子终于得势了,上手就撕扯林淑萍的头发。
一边撕扯一边骂骂咧咧地:“我让你个婊*子出去勾汉子,我让你个婊*子伤风败俗……”
林淑萍脚腕受伤,行动不便,一下子就被撕的踉踉跄跄的。
见到打起来了,人群更是哄一下乱了起来。
毕竟,这种家长里短的,是劳动人民最喜闻乐见的节目。
特别是来林淑萍今天穿了一身裙子,撕扯之间,春光处处泄露,让人群中的男人们看的大呼过瘾。
如果不是叫好不道德,他们都要给老婆子加油助威了。
当然,如果老婆子能把林淑萍那一身裙子给撕烂,那就更好了。
刘强见林淑萍吃了亏,一把将老头推了出去,要上来给林淑萍解围。
可老婆子明显很有战斗经验,不管刘强再怎么推拉,就是不肯松开扯着林淑萍头发的手。
刘强没有办法,只好用上了部队里的擒拿技,捏住老婆子的关节,就听到一声痛呼,老婆子松开了手。
她怔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
不堪入目的话顺嘴而出,以刘强和林淑萍二人为圆心,以二人的直系亲属为半径,各种生殖器和悖伦方式滔滔不绝而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刘强没有上手的时候,大家还都在看热闹。
这时候见动手了,林淑萍的公公婆婆虽然在邻里的名声不太好,但老家旧户的,总是要帮着自己人的。
当时就有几个年龄不一的男人冲上来,指着刘强破口大骂。
眼见着就要大乱起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来。
“都别动!”
“干嘛呢!”
众人回头望去,却见到一个小姑娘肃着脸从人群中走出。
“这谁啊……”
“一个丫头片子,出来捣什么乱?”
众说纷纷中,还是有人认出来了。
“嘘!可别看她小,这可是石宪凯家的闺女?”
“石宪凯?你说的是公安局那个副局长?”
“可不是?”
悄悄话会传染,玉兰县虽然说民风彪悍,但是对于暴力执法机关都还是很忌惮的。
一时间,场上都安静了下来。
石胜楠瞪了刘强一眼:“哪儿都有你!”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林淑萍这时候情绪激动,有哮喘的迹象,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老婆子冲上来,把之前的话絮絮叨叨了一番。
听到刘强和林淑萍搞破鞋的事情,石胜楠皱了皱眉,向刘强投去探寻的目光。
刘强哪里会容忍自己被人污蔑,上前一步道:“闭嘴吧你,死婆子。”
“你他妈……”
老太婆又要发癫,被石胜楠喝止:“你让他先说完。”
刘强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对着众人道:“我是大庙乡的宣传干事,前天刚刚调过去,这件事情,石胜楠你能给我作证吧。”
前天上午,正是他把石胜楠拉到大庙乡上的班,路上,石胜楠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眼见石胜楠点点头,他接着道。
“昨天上午,林委员带着我去市里出差,和粱都大学的秦一鸣书记去谈文化下乡的事情,这件事情有人证,如果有人不相信,我这里有粱都大学的电话,尽可以打电话去问……”
虽然昨天晚上那一夜无比的香艳,但这些都发生在房间里面,谁会知道。
下面的一群村民都是苦哈哈,被他一个委员一个书记一个大学说的,对林淑萍肃然起敬。
“国栋家的媳妇儿这么厉害吗?还能去跟大学里的书记谈事儿?”
“你没听人家是什么什么委员吗?那还不厉害?”
刘强装作没听见这些话,指着坐在地上撒泼的老婆子道:“办完事情回来的时候,到胡同口,林委员听说自己的女儿丢了,就着急回来问情况……”
“谁知道一进门,这个老东西买了猪头肉在喝酒,而这个老婆子在做凉面,还去隔壁邻居家借蒜……”
“我问问大家,如果是你们家的孩子丢了,如果你们是林委员,你们生气不生气?”
这话说出来,一众人都愣了。
“不能吧,媛媛丢了?怎么没听说呢?”
“是啊,没听到动静啊。”
石胜楠听了,眉头皱了起来。
她觉得也不应该,孩子那多金贵啊,那可是每家的宝。
如果是丢了,发动一个村子找都有可能,这个胡同里人虽然不太多,但也有一二十户人家。
这么多人不知道,就很能说明问题。
“是不是人在跟你开玩笑啊!”
她有些纳闷地问:“孩子上学去了,见你们怒气冲冲地过来,故意说气话气林委员的。”
刘强摊了摊手:“不知道,但那大妈应该不会诓我们吧。”
“至于是不是开玩笑,你就要问着老两口呢。毕竟,都没有说到这个事儿,就已经打起来了。”
石胜楠也是工作了之后图方便,这才住在了东关爷爷奶奶家,对老两口也不熟悉。
她弯着腰问:“奶奶,你孙女儿是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