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深将这个猜测说给祁丞轩听,给他指出了三个明确了姓名的对家,和一个潜在的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
祁丞轩听了以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宋衍深,别人都说红颜祸水,京城里也多的是一个貌美女子惹得三四个公子大打出手的例子。怎么到了宋衍深这里,全都反过来了,几个女子争宋衍深一个人。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也不是祁丞轩抖机灵的时候,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只存在了一瞬。
“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你说的这几户人家中打探一下。”祁丞轩拿出办正事的态度,正儿八经地说道。
他这话既是说给宋衍深听的,也是说给潜伏在一旁的暗卫听的。祁瑾聿还担着体弱多病的名头不能随意出门,便把暗卫交给他,让祁丞轩负责这件事。
祁家兄弟了解的事情,比三房夫妻知道的多多了,他们知道林静漪和宋衍深私下往来频繁,许多隐秘一点的事情,或许只有宋衍深才能知道。所以祁丞轩专门找上宋衍深,果然从他这里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祁丞轩说完以后,暗卫便得到吩咐,悄无声息地走了。
而林静漪那边,她已经超过十二个时辰滴水未进了,惊慌、疲惫、饥饿、久久生不了火的失望,种种负面消极的感受积压在她身上,林静漪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她没有野外生存经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水源,只能用运气来躲避猛兽和毒蛇,巴掌长的蜈蚣、遍地跑的大蚂蚁,都让林静漪心累不已。
她变了,变得强大了,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一只老鼠就吓得哇哇大叫跳起来的林静漪了。她现在要是看到虫鼠就跳脚,这深山里估计就没有她能走路的地方了,全程蹦着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静漪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她现在只能分得出是早上还是晚上,其他任何时刻她都分不出来。林静漪还是没能点着火,她气急了,扔了那些东西,白白浪费她的力气不说,还让她看不见一点希望。
她困极了,睁不开眼,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睡着了。
等她睁眼时,又是漆黑一片。
此时林静漪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信心了,她会被困死在这里吗,她不知道?她仿佛已经提前体会到了人在绝望中死去的感觉,漫天的绝望围绕着她,挤压着她,使她窒息又痛苦。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了,这样至少还能强撑着一口气,等到别人来找她。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陷入深度睡眠,因为胡思乱想惊慌恐惧这些无用的情绪也是很浪费精力的。
又是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这是第三天。
宋衍深他们,在林静漪失踪的第二天,已经寝食难安了,如果不是找林静漪需要体力,宋衍深怕是连饭都不会吃。
所有人聚在林家三房的小院中,开始分析现在已知的线索。
“婶子,静漪那天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说要去哪里?”祁瑾聿问道。
“没啊。”一说到这李氏就急得不行,“静漪在外面的事情我都很少过问,我怕她不耐烦告诉我。”
“那她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如果能知道她拿的是什么东西,大概能推测出她去找了谁。”祁瑾聿的思维很缜密。
可是李氏又道:“她拿了一个包,包里装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祁瑾聿只能继续引导:“她带了包,就说明肯定从屋里拿了东西走。那么麻烦婶子去林姑娘屋里,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她的屋我平常都很少进,她有什么没什么我都没有印象。”李氏弱弱地说道,连着几个问题她都帮不上忙,她自己也很难受。
虽是这样说,李氏还是起身往林静漪的屋中走去,这时候她也顾不上这是姑娘的闺房了,把房门打开,让众人都进来:“你们也帮忙看看静漪屋里少了什么。”
床上整整齐齐,桌上摆放着针线碎布头,箱子和衣柜靠在墙边,打开柜子后里面最显眼的就是挂起来的嫁衣。
“她走的时候,包鼓吗?”宋衍深突然问道。
“是……鼓的吧。”李氏不太确定地说道,“我没有细看,就扫了一眼。”
“衣裳,我姐屋里少了一件衣裳!”今天请假没去书院的林小风高声喊道,“我姐这些日子一直在做衣裳,就是用这种料子做的,我那天晚上回来还看见我姐在做,现在就没有了。”
他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嫁衣,宋衍深立刻想到林静漪之前说的话,要给他也做一身,难不成那天林静漪要去找的人就是他?
“我知道是什么了,包里装的应该是给我做的喜服,如果静漪带着喜服出门,那她要找的人就是我。可我并没有看见静漪,这说明她是在从县城去镇子的路上失踪的。静漪去县城一般都是租马车,我们去车马行问问,看静漪那天有没有租车。如果她租了车,车夫就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宋衍深逻辑清晰地说道。
如果车夫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那就太好了。
祁瑾聿手里的暗卫,除了寸步不能离保护他安全的,剩下的全都派去盯钱家、李家、和岳家了,乃至潘府,他也派了一个人去。
车夫这条线索,他只能让祁丞轩去跑一趟。
另外几家的消息还没有那么快就能传回来,不可能上午派人去,中午就能有结果。要先看看那几家人有没有偷偷把林静漪绑回家,如果林静漪不在他们家中的话,就看看他们一家人的言行举止,有没有什么变化?是否会说一些异常的话?家中下人是否会神色异常行踪不定?
真相往往都是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来的。
下午,派出去的暗卫回来报告情况,他们不能再像往常那样来无影去无踪,得从大门正正经经地走进来,这样李氏和林大成才不会奇怪祁瑾聿压根没有出去,家里也没有来人,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伪装过面容的暗卫恭敬地说道:“大公子、二公子,钱家人并无异常,钱仲恺往日仗着潘继明作威作福,得罪的人并不少,现在钱慕梅失势,那些被她得罪的人都在暗中报复,他已经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