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姐不嫁人!”林小风也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就是又来了一个汉子跟他抢他姐。
这还能忍?
于是立刻站在林静漪这边,否定李氏的想法。他姐一直陪着他才好呢,别人都说姑娘嫁人了,就会成为别人家的人,他不要他姐成为别人家的人。
而且嫁人之后,还会受小姑子的气,被婆婆磋磨,这些他都懂。
“你姐不嫁人以后你养她啊?”李氏问道。
“没错,我养。我给我姐买个大院子,再买几亩田,再买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林小风认真地说道。
他听村口的老大娘说,要是能过上这种日子,真是美上天了。他就要让林静漪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不在婆家被人欺负。
“挺好,你可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啊,大家都是证人。”林静漪维护了林小风小男子汉的心理。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敢于担当,林小风虽然还小,没有担当的能力,但是有担当的决心,这就够了。
“以后等你自己娶了媳妇,枕边风一吹,你就把你姐抛到脑后了。”李氏表现出了自己的不信。
林小风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服气,还想再争辩几句。林静漪也觉得李氏这样老打击林小风不太好,小孩子最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否定。
像李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林小风不行,久而久之,林小风要么叛逆,要么变得自卑。不过古代人也没有跟小孩子平等沟通的观念,就觉得把孩子平安健康地养大就行了,吃饱穿暖再帮他娶个媳妇,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孩子的心理健康,那根本不是他们操心的事。
就算林静漪跟他们提到心理,李氏八成会觉得那就是没事干闲的。
但林静漪给李氏留面子,所以没说李氏做的不对,只是站在林小风这边,表达了自己对于他所描述的未来生活的期盼,这才让小孩重新高兴起来。
三房其乐融融的时候,林老太太则在林老爷子面前说林静漪的坏话。她先是把外面的流言再次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甚至流了几滴眼泪,来表示自己的不容易。
“我当时臊得啊,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你都不知道外面传得有多难听。我被人家嘲笑不要紧,反正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脸皮子勾,人家笑就笑呗。但是咱家的孩子那么多,不能因为林静漪一个人而耽误所有人的婚事啊。万一有媒婆看中了咱们家的谁,一托人打听,听到的全是林静漪的破事,人家打退堂鼓怎么办?”林老太太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真不愧是林子源手把手教的。
林子源读了几年书,干正事不行,歪门邪道倒是一套又一套。若是让林子源写篇策论出来,抓耳挠腮枯坐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写出一百字来,但是要让他编排人,那可真是手到擒来,容易得很。
林老太太说完之后还看了林子源一眼,像是在说你看奶完成得不错吧。
就是这一眼,被正在喝汤的林大河看见了。林大河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祖孙俩又不干好事。
林老爷子也不是任人糊弄的性子,不会听到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林老太太说的话的可信度本身就要打对折。
他端着碗,老神在在地反问了一句:“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你在地里干活,周围又是跟咱们关系好的人,人家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来戳你的心呢?”林老太太解释道。
“这不就说明了,跟你关系好的人,不会在你的伤口上撒盐。那你为什么还要跟那些碎嘴的人坐一块说话呢。”林老爷子问道。
“娘,谁人背后无人说,你以前不也跟她们一样,时不时地围成一堆,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你说别人的时候,没想到别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吗,现在轮到自己了,倒是后悔了?”林大河真心实意地问道。
既然有人让你不痛快,那就远离让你不痛快的人,还跟这些人耗着做什么。还嫌自己听到的话不够难听,觉得自己还没被气死所以要多听听?
“连你也敢教训老娘?”林老太太又惊又怒,她怎么觉得林大河自从在子源房间里说过那种话之后,她和老四的关系就越来越淡了。
顶嘴这事,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娘,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让你少受点气也不对吗?”林大河无力地问道。
林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是什么实话,要不是林静漪,咱们家至于被别人议论吗。我算是发现了,林静漪就是咱们老林家的克星,你看她以前痴呆的时候,呆头呆脑的,咱们家那时候是不是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但自从林静漪清醒了以后,咱们家还过过几天好日子?子源从私塾回来了,大才也三天两头地从镇上往回赶,他回来的次数多了,酒楼的东家难免会不乐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大才就被赶回来了。
你们想想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从林静漪不再痴傻以后才发生的。要我说啊,林静漪就是咱们家的克星,只要她在咱们家一天,咱们家就永日不得安宁。我大儿子大孙子都是被林静漪克的,要不早点把林静漪嫁出去算了。看看她走以后,咱们家能不能时来运转。”
“老太太,时来运转靠的是天道酬勤,可不是天上掉馅饼。”林静漪吃完饭去院子里洗碗,刚好听到林老太太这话,出声讽刺道。
若是像林老太太这么说,那她也可以说:“老太太,与其说是我克了大房,不如说是大房克我。以前就是因为你把三房当长工,只宠老大这一个儿子,大房才能过上好日子,三房才日日艰苦,只能艰难度日。可是后来大房一倒,三房就起来了,不就正好说明是大房妨碍了三房吗?大房以后若想恢复以前的特权,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我林静漪在一天,大房就只能这般度日。而且大房现在所受的苦,还没有三房的十分之一多,至少他们没像我以前那样饿过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