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祝渔半懂不懂。
晏修说:“如果杨先辉来找你,要抢安安走的话,他们会帮你赶走他。”
祝渔懂了,她从晏修背后走出来,朝两人躬身那样也郑重地躬了一身。
晏修瞧着,弯了弯嘴巴,就算不记得所有人了,脑子还挺聪明的嘛。
俩保镖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哪里受得起,于是,又鞠了一躬。
祝渔抿起小嘴,端起严肃的小脸,还要躬身。
晏修憋着笑,朝俩保镖摇摇头,果然,等祝渔第二次躬身,他们双手放在腹部前,面容严肃,目视前方。
祝渔鞠完躬,这才跟着晏修走进病房。
晏修又重新请了新的护工和月嫂,两人正陪着安安睡觉。
祝渔进来就直接朝安安跑过去,等真正看到安安的那一刻,她放轻了所有的动作,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安安,眼泪渐渐漫出了眼泪。
晏修在一旁看见心疼得快要窒息了,只有天知道,他多想拥抱她,安慰她,告诉她这一年来他有多想她,他终于找到了她。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晏修说:“我出去一趟。”
门外,是昨天来抽血的医生,他将报告递给晏修,礼貌地说:“晏先生,这两份血液检测的报告相似度达到了99.99%。”
晏修捏紧了纸张,虽然他早就猜到了安安是她的女儿,可报告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个可能性。他只觉得鼻头都酸了,道:“谢谢,太谢谢你了。”
医生笑了笑:“晏先生,不用气。”
晏修进来,让护工都出去了,祝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拍打安安肩膀,哄她睡觉。
安安脸上还有泪渍,晏修问:“安安刚才是不是醒了?”
祝渔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小声道:“醒了。”
护工说安安身上还有伤口,不能抱,只能在一旁守着。
晏修照顾安安这段日子,知道旁人很难哄好安安,大抵真是血缘关系的缘故,只要他和祝渔在旁边哄着,安安很快就能入睡了。
等安安睡着后,祝渔什么也不干,就支着下巴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眼里全是疼惜和温柔的光。
晏修低声问:“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祝渔摇摇头,尽管很饿,但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陪着安安,而且她也很怕,只要自己走出安安的视线里,她就不见了。
晏修知道她这是缺乏安全感,他明白这样不行,索性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反复地强调:“安安是你的。”
祝渔抬起头迷茫地看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晏修又说:“谁也不能抢走安安,包括我。”
祝渔垂下眼,声音很轻:“真的吗?”她想起杨先辉是如何用安安威胁她,如何不让自己靠近安安的时候。她抿了抿嘴,不太确定地说,“可我会吓到安安的。”
晏修道:“谁说的?”
“他……”祝渔有些难过,“他说如果我逃跑、大声说话、哭闹的话,不听他的话,就会吓到安安。”
“不会的。”晏修想像以前那般揉她的头,“你是安安的妈妈,她喜欢你都来不及,你怎么可能会吓到她。”
祝渔呆呆地,好像这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的话,她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安安不会被我吓到真是太好了。”
“当然不会。”晏修低头看到安安握着她的食指,他道,“安安很喜欢你,你看,她睡觉都会想要抓着你。”
祝渔闻言,心里更加开心了。
她抬头看着晏修,好像是这个男人出现以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她站起来,很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
晏修唇边含着笑意,道:“说谢谢。”
“啊?”
晏修还是很想笑:“以后把鞠躬换成谢谢。比如……”他收起笑容,换成一副真挚的模样,“谢谢你。”
祝渔笑了出来,眉眼一如往昔:“谢谢你。”
晏修歪歪头:“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可是……”祝渔还是有些犹豫。
晏修故作神秘地指指门口的俩大汉保镖:“有他们在,我们不用怕的。”
祝渔这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经过门口俩保镖时,她没有鞠躬,而是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俩保镖异口同声,中气十足地回道:“不气!”
这一次祝渔没有被他们吓到,她欢快地跟着晏修,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问:“他们会一直守在那里吗?不会离开吗?”
晏修道:“会。”
“那就好。”祝渔松了一口气。
晏修偏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肉包子。”祝渔咽了咽口水,“想吃这个。”
“还有吗?”
“没有了。”
晏修又问:“那不喜欢吃什么?”
“鱼。”她皱了皱鼻子,“我讨厌吃鱼。”
明明她以前还挺喜欢吃鱼的,晏修点头:“我记下了。”
祝渔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记下?”
她这副模样有些可爱,晏修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可手浮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记下你不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和你玩了呀。”他说话似乎像在哄小孩子似的,可在他眼里,祝渔这样子就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祝渔歪头想了想,低声道:“我会和你玩的。”
晏修没听到:“你说什么?”
祝渔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道:“你把安安给我了,就算你不记下我喜欢的东西,我也会和你玩的。因为……我谢谢你。”她几乎没有表达过这么长又绕口复杂的语言,一字一顿说得极为严肃正经。
晏修听她说完,到底还是把那股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劲儿给压了回去,他温柔地望着她:“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祝渔咬了咬唇,似在犹豫。许久,她点了点头。
晏修开心地笑了:“那不许反悔哦!”
祝渔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根小指头。
晏修笑了,勾住她的小指头:“后悔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