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开完会回来,就直接去了祝渔所在的房间,敲了几声门也没见人应。好在他跟前台要了两把钥匙,对,这里还没有感应门卡。
晏修把玩着钥匙,心道: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算了,晏修有些累,直接拿钥匙开了门。
宾馆里的灯大多都弄得模糊且晕暗,朦胧的光圈照亮这面积狭小的地方,他走进来,听见哗哗的水声。原来她在洗澡啊,怪不得没听见。
晏修自言自语地坐在床上,发现床正对着浴室的门,白光里氤氲的黑影,明暗交错,他移开目光,故作镇定地想,要不要给祝渔说一声他回来了,免得等出来吓到了?
他起身,然后听见浴室传来轻快的歌声:“他的小姑娘呀……真呀真漂亮……”
嗯……他的小姑娘也很漂亮。
晏修又自言自语地停下脚步,想透透气,吹吹风。于是,他扭头一看,破宾馆连个阳台都没有。他郁闷地走过去,扯开窗帘的一角,掏了一支烟出来。
烟雾随风飘进黑夜里,目光眺远,什么也看不见了,可耳边还是时不时传来女人细软的声音:“……我真的有抱紧你的冲动,我真的有想起你而感动……”
谁?是他么,还是所谓的初恋?
“……放弃自由喜欢两个人,绑住的两个人,互不相让还是相爱分享一生……”
嗯,和他谈恋爱是放弃了自由吗?
一口烟还没吐出来,男人夹着半支烟陷入了沉思,不是,她这是唱歌还是在说现实呢?而且,她洗澡还有唱歌这个爱好么?他为什么不知道!
男人奇妙的思绪越飘越远,也越来越无厘头了。
祝渔出来,余光被靠在窗户边的人冷不防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晏修手一顿,他熄灭了烟头,若无其事地回头:“我喊你了,你没听到。”
祝渔眉头皱了一下:“是吗?应该是水声太大了,我没听见。”
“嗯。”晏修又转身,背对着她。
很显然祝渔也意识到了这样不妥,小声轻呼一句就跑到床上,裹紧了被子:“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嗯。”晏修依旧高冷地应着。
祝渔三两下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说:“我先去换衣服,你别回头。”
“嗯。”晏修没回头。
祝渔咬了咬嘴唇,将衣服抱在胸前,脚步畏畏颤颤地往浴室跑。可她还没跑进去,一只手按在了门上。
祝渔愣了愣,回头。
晏修立在面前,沉亮的双眼直勾勾的,可说出来的话郁闷极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祝渔垂下眼,空出一只手去推他的手:“没有……”
晏修低下头,吻了下去。
接着,祝渔的身体突然腾空,晏修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她顿时急了:“伤口,小心伤口裂了。”
晏修哪里还管得上这里,将祝渔放在床上,被子很软,她嘴角吃了几根凌乱的黑发,眸中荡漾着雾光。
男人喉结一滚,一脚踩在床上,床板顿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好像根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力量,晏修却没管,他再往前一点儿,木板发出“啪”的一声,裂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两人停下动作,四目相对,空气中散发着沉默的因子,谁也没想到这不结实的床板来了这么一出。
晏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靠在床头,懊恼地想,是他太重了吗?
祝渔没说话,其实心里尴尬得不行。
这是什么破床啊?
她裹紧被子,咬咬唇:“那个……”
晏修:“嗯?”
“今晚……睡哪儿。”
“就这。”晏修躺下来,用被子盖了头,一动也不想动。
祝渔也跟着躺了下来,戳了戳他:“晏警官……”
晏修睁开眼,将她揽在怀里,语气虽然平静,可到底是夹着一股不爽,不——非常不爽:“别动。”
祝渔不知怎么有些想笑,她忍住了笑意,扬起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睡觉吧,晚安。”
晏修一愣,被打断的火又蹭蹭地冒了出来。啊,这该死的祝渔,该死的木板,该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