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三成就三成
粮店老板瞠目结舌，眼睛瞪得溜圆，眼睛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姜停鸢面不改色，又扫了眼旁边的面袋：“面呢？有十万袋吗？”
老板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光，连连点头：“有有有，当然有。你要多少？”
姜停鸢犹豫片刻。
这十万袋大米运来，也要找地方储存。
再运十万袋面粉，怕是没地方放。
姜停鸢摆手：“先把这十万袋大米搞定。一天时间够吗？”
老板连连点头：“够，我仓库就在郊区。多雇车多跑几趟，最迟明天晚上就能送到。”
“行。”姜停鸢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瞥向老板，“你有仓库？”
老板被她盯得心里发紧，小心颔首：“有，专门存放粮食。”
老板都有仓库，她还要仓库干什么？
姜停鸢大手一挥：“那也省得我再跑了，你仓库里有多少粮食，我全都要了。不过，你得负责帮我运送。我什么时候要，你什么时候送。可以吗？”
老板震惊又喜悦，姜停鸢现在就是他亲亲的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提要求，哪里还有不可以的？
姜停鸢也没想到事情办得居然这么顺利。
她兴高采烈回家，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便宜儿子。
刚走到家门口，却见一道身影在她门外来回踱步。
“姜黛？”姜停鸢一怔，“你怎么来了？”
对这个堂妹，姜停鸢无感，既不讨厌，也不喜欢。
除了逢年过节，两人没什么来往。
不知道她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姐。”姜黛不仅突然登门，而且还对姜停鸢表现得很热情。
她几步上前，主动挽起姜停鸢的胳膊：“姐，奶奶让我给你带了些特产送来。”
姜停鸢家门口的确放着几只装的满满当当的袋子。
“进去再说吧。”
姜停鸢推开姜黛的手，带着她进了门。
一进门，姜黛兴奋地四处乱逛，急切地逡巡着房间每个角落。
两室一厅，一应家电齐全，还是个坐北朝南的朝向，太阳照进来，明亮暖和。
和她住的那个老破小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同样是姜家人，凭什么姜停鸢就能住这种地方。
自己却要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挤在那间老破小里。
每天早晨还要抢一个洗手间！
姜黛心里暗戳戳不平，脸上却带着笑，接过姜停鸢递给她的水杯：“姐，我来这边工作，身上没多少钱，现在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我能不能暂时住你这里？”
姜黛计划清楚。
只要姜停鸢松口，让她住进来，她就有办法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地盘。
“不行。”
姜停鸢没丝毫犹豫，拒绝得干脆利落。
她还要和自己的便宜儿子通信呢。
如果姜黛住进来，那玉瓶的秘密岂不是就保不住了？
姜黛被拒绝，眼神里的寒意顿时按不住了：“姐，我好歹也是你妹妹，你就这么狠心？忍心看我流落街头？”
她要是不道德绑架，姜停鸢还有些愧疚。
可她要是这么说，姜停鸢也不是软柿子。
“自从我离开姜家，从未花过姜家一分钱。”
“别说是你，就算是爷爷奶奶的，我也不欠。”
“再说了，你流落街头，你爸妈都不管，我管什么？”
姜停鸢拉开门，面无波澜，沉声便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姜黛没想到姜停鸢这么决绝，诧异地盯着她，心里气得发疯，准备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偏，就在此时，桌上放着的玉瓶突然剧烈抖动。
两人的视线同时被玉瓶吸引。
姜黛离得近，起身就往那边凑：“这是什么东西？”
姜停鸢一步上前，拉住姜黛的衣角，猛地往后扯。
姜黛被扯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姜停鸢也顾不上她，一把按住玉瓶，来不及瞧便宜儿子送来了什么东西，转头对姜黛道：“我……我虽然不能收留你，但是带你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她现在只想快点把姜黛打发走，千万别被她发现玉瓶的秘密。
说完，也不管姜黛满脸诧异，姜停鸢拽住她就往外走：“快走吧，再晚饭馆关门了。”
*
谢元灼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他询问母妃意见的字条塞进花瓶后，直到现在也没回话。
也许母妃那边的时辰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王府大门才开，行商们就上门了。
以马老三为首，一进门便忙着对谢元灼道：“王爷，我们已经把粮食都准备好，只要银子到位，随时可以送来。”
谢元灼抬抬手：“不急。价钱我们还要商量。”
马老三一怔：“王爷，昨天说好降五成，可不能再低了。”
谢元灼给常青打了个眼神，很快，便有家丁押着昨晚的人进来。
那人双手反绑，被推进厅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元灼不紧不慢瞥向马老三：“这厮昨夜潜进王府，妄图烧了本王储的粮食。你们应该认识他吧？”
马老三扫了一眼，立即看向身后的高个行商。
这人是他的贴身长随，平时一直跟着他。
马老三原本还奇怪今天这小厮怎么没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那高个的满脸涨红，不敢抬头，下意识往后缩。
“诸位为了抬价，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谢元灼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道，“生意可不是你们这么做的。”
虽然此事和其他人没关系，但是他们几个行商一向共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刻被谢元灼抓住实实在在的把柄，他们也无话可说。
马老三试探着询问：“王爷捉了此人却没问刑，想必是还想和我们谈谈生意。”
这人倒是个聪明的。
谢元灼放下茶盏，伸出三根手指，轻晃两下：“三成。你们的粮食按照之前三成的价格卖给我，而且你们要负责运进城中。若是不答应，就请回吧。”
眼看谢元灼要下逐令，几个行商都急了。
“行。”其中一个咬牙道，“三成就三成。王爷，何时要粮？”
其他人虽心有不舍，却不得不附和答应。
要是手里的粮食再不出手，他们就真得没银子给上面上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