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国。
大殿之中。
长子依然在陈怀信面前，讲述着自己此行的经历。
陈怀信则是保持安静，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就像是之前的龙舟赛那样。
他只会让长子与百姓欢呼。
但为何这样做。
这又有何意义。
“那就看他能否自己领悟出来了。”
陈怀信看着长子，在心中这样想道。
自己感悟出来的，与别人所说的，自然是两种意义。
而从这次的探望百姓来看，自己的长子做得很是不错，那他就更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半刻钟后。
长子这才停止了讲述。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否让父亲满意。
不过陈怀信却并没有评价，而是看着他，问他此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良久之后。
长子脸上露出一丝沮丧，道：“儿臣……儿臣不知。”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明明有很多东西，可是每个刚到嘴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似乎是害怕看到陈怀信失望的样子。
但陈怀信反而笑了起来，他想摸一摸自己长子的脑袋，不过最后，还是改成了拍一拍他的肩膀，道：“你说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因为你如今的知识厚度，还不足以将经历总结，更无法将其化作自己的收获。”
“父皇……”
长子抬头看向陈怀信，那被拍肩膀的认可，让他眼中都多了几分激动！
“接下来的几年。”
“你除了每年去探望百姓之外。”
“其他时候就先在宫中学习吧。”
陈怀信开口说道。
这番安排。
不仅让长子欣喜点头。
还让那被允许躲在后面偷听的姬长薇兴奋！
“陛下。”
“他总算要开始培养迟儿了！”
姬长薇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而当长子询问，自己应该先学什么的时候，陈怀信并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的开口说道：“先识字，然后学史！只有读懂了史，才能知兴替、明得失，才能鉴以往、眺未来！”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挣脱这个循环！”
……
在处理了那几个世家官员后。
大殿之中顿时变得安静了许多。
当然。
倒不是说。
那与世家有关的臣子害怕了。
只是说话要比之前慎重了……一点点。
“先学史？我还以为，陈怀信会让自己的孩子，先去学法呢。”
“毕竟陈怀信的改革，与法的内核相差无几，都是一直在改变，一直该变革，而那编纂的商律与律法，也证明了此事！”
“而学史虽然说，可以知兴替明得失，可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该如何还是会如何的。”
“只不过，陈怀信所说的挣脱出循环，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臣子难得正常了一点，采取了讨论的姿态。
而王千禾很清楚，这是因为此事涉及陈怀信的长子，此事涉及陛下的侄孙，所以他们才变得老实了起来。
“毕竟。”
“攻击陈怀信。”
“也不急于一时。”
“现在先装模作样一下，也能显得他们很公道。”
王千禾轻哼一声。
不过对于那臣子的讨论，对于陈怀信的安排，他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好奇。
而姬长灵更是直接看向了姬长宁，说道：“皇姐，我记得你以前也学过史，你觉得如何呢？”
“的确能够让人知兴替，让人明得失，让人鉴以往，但是……还达不到陈怀信所说的这种程度，”姬长宁摇着头说道。
那所谓的眺未来。
或许只有专精此道的人，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吧！
而陈怀信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孩子，也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不过。”
“对于我们来说。”
“这应该是最不需要在意的吧。”
“因为鉴天镜正好就发挥了眺未来的作用！”
姬长灵的目光看向了鉴天镜。
她们不能确定，能否从那史书中，看穿未来的迷雾，以获得正确的方向。
但是她们不需要确定，因为只要找到合适之人，就能借助鉴天镜，去看透层层迷障，去抓住唯一的希望！
“只是。”
“想要找寻合适之人。”
“可谓是难上加难呀！”
姬长宁叹了口气。
先前的金榜推演之中，可没有一个是解决了大难的，若非是五皇女姬长清，意外提到了陈怀信的名字，她们如今可能都还陷在那迷雾里！
而姬清珞在听到两姐妹的对话后，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异样，视线看向了那鉴天镜中的陈怀信。
“难不成。”
“你正是依靠这些史书。”
“所以那双眼睛……才能够看穿未来？！”
……
同月。
在安排了长子的学习后。
陈怀信便没有过多去关注他了。
因为现在长子处于积累阶段，只要保持每年的探望百姓，就足以让他感悟出些许想法。
“而且。”
“临近年关。”
“我煜国的事情又多起来了。”
陈怀信呼了口气。
虽然先前很多事情，仍然处于筹备之中，但他也要时不时关注一下，保证其能够有条不紊的推进。
而且由于羊毛衫的诞生，如今各个城池的冬天，已经不再像是先前那样行人稀少，虽然也不算很多，但仍有一些商人抓住机会，趁着这从未有过的时机赚钱，这让各地冬天热闹起来的同时，也暴出了很多夏天不会发生的问题。
这些问题。
自然不需要陈怀信来亲自处理。
但他也要吩咐人手，统计那些已经发生的问题，统计其带来的损失，然后让人进行整合，之后便是交由内阁与六部商量，看看该如何避免或是降低。
“统计学真是一个好东西呀。”
陈怀信不止一次这样的感慨。
不过。
就在他继续为事情进行安排的时候。
匆匆而来的侍卫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姬长兮殿下……被举报侮辱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