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
看着那推演的未来。
许多臣子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让四岁的孩童去负责此事,差点搞砸也是很正常的。”
“若非那县令为人圆滑,这煜国的皇长子殿下,怕是已经灰溜溜的走人了。”
“哼!还好我承国没有像是陈怀信那样,派遣官员去慰问这些泥腿子,给他们送去衣物食物,还要顺着他们的心意来?从未听说如此可笑之事!”
“这些不知礼数、不识抬举的泥腿子,果然就不能惯着他们,与其将这些东西送去给他们,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我本以为,陈怀信安排他的长子,前去负责这种事情,是有什么高见,但从现在来看,他的长子连待人接物都不知晓!”
“若是我们家族培养的后代,到这个年纪,都开始读书识字,都开始知道如何与人交际了,那陈怀信的能力尚可,但他的孩子……简直惹人发笑!”
“……”
终于再次找到了机会,那些世家官员的嘲讽与讥笑,比先前都要猛烈!
毕竟。
之前的时候。
有些事情他们就纯粹是在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哪怕无论那腔调有多高,也不可能真正的理直气壮!
而现在。
那鉴天镜所展现出来的未来,却根本不需要他们如何指皂为白!因为陈怀信的长子的表现,的确是让许多人失望至极!
如果不是那安排帮忙的县令,表现出了极强的与人交际的手腕,那说不定他们还能够看到,煜国的皇长子被煜国的士卒训斥的画面!
“对于士卒来说。”
“他们在战场上的功绩。”
“可是自己一生的骄傲!”
“连他们的事迹都能够记错、说错,真的惹怒了他们的驴脾气,那说不定真要下不来台了!”
这些官员感到有些可惜。
不然他们绝对能够抓住这件事,给反反复复的说上很长时间!
但现在这样倒也还行了,因为那陈怀信的安排,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给了他们太多可以说道的地方了!
“尤其是。”
“那些泥腿子的反应。”
“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帝国的皇长子,如此高贵身份之人,亲自看望他们,居然没有跪下迎接!”
“而且那送上门的食物与粮食,还不能强硬的塞给他们!有得吃有得穿,就应该要感恩戴德了,他们这是什么态度啊!”
“不过也感谢未来煜国,给我们看清了这些泥腿子的真面目,以后对待他们的时候,就不能给他们任何好脸色,这样他们才懂得恩情!”
这些官员们的目光看向了姬清珞。
就仿佛是在说着,那陈怀信也不是全能的!
他们世家门阀所总结出来的,对待黎民百姓的方法,才是世间的真理!
就必须得疲民、弱民、贫民、辱民、愚民!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大人物,施舍给泥腿子一点东西的时候,那些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戴德,什么叫做感激零涕!
然而。
还没等姬清珞说些什么。
姬长灵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然而,在那推演的未来之中,你们被看不起的泥腿子,推翻过不止一次两次!看来你们自以为的骄傲,似乎也没用呀!”
这句话顿时让那些世家官员脸色一黑,先前金榜的那么多次推演里,不只是承国覆灭,他们这些世家门阀,被百姓踏破的画面,并不在少数。
虽然做得不如陈怀信过分,但也的确是让他们更记恨那些泥腿子了!
“而且。”
“陈怀信的长子一开始做得的确有问题。”
“但是人家懂得反思,懂得改进,还能够听进人劝。”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第二遍,你们的世家子弟,在他这个年龄,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姬长灵嗤笑一声。
她身为承国皇女,可太清楚世家之人,究竟是什么德行了!
而看着那些官员们,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似乎想要反驳的时候。
姬长灵已经懒得理会他们了。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鉴天镜。
那脱下了绫罗绸缎的皇长子,让她心中涌现出了丝丝期待。
“我家六妹的孩子,定然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对吧!”
……
对于自己的孩子。
姬长薇一直是有在悄悄关注的。
她当然知道。
现在这件事。
自己绝对不能插手其中!
哪怕是一点想法都不行!
但是。
让她对其完全视若不见,对其完全毫不在乎,那更是不可能的!
母性如此!
人性如此!
所以在请求了陈怀信后,她每天便能从奏折中,知晓了自己的孩子,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又差点……搞砸了什么!
每当看到这奏折的内容,她的心都立刻悬了起来,目光看向陈怀信,想要为孩子说些什么,可最后又闭上嘴巴,生怕带来更不好的影响。
“但是。”
“从陛下的反应来看。”
“他对此似乎是早有预料?”
“他对迟儿的的表现似乎并无不满?”
姬长薇心中疑惑万千,不过都藏在了心底。
只能够期待那考验结束,期待自己的孩子早日归来。
而对于陈怀信来说,姬长薇这番的表现,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或是不满。
反正只要不像是脑海中知识里,神通广大的贵妇人通知到前沿指挥所那样,亦或者是想办法插手其中,那他都不会太在意。
不过。
看着姬长薇那明明焦虑,却又不敢多言的表情。
陈怀信翻看了今日的奏折后,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还是决定,稍微给她说那么一两句。
“你不用担心,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迟儿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啊?”
姬长薇顿时一愣。
昨日她的孩子,尚且还因为水的问题,而差点就搞坏了肚子,今日奏折上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能判断,他知道该如何做了呢?!
“因为他已经懂得脱下了华贵衣服!”
脱下了绫罗绸缎,换上了粗麻布衣。
他开始试着去接触、试着去融入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