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倩气鼓鼓道:“我打他又怎么了?关你们什么事?我和陈远的事,轮到你们来管吗?”
听吕倩这么说,邵冰雨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是啊,这是吕倩和陈远之间的事,自己似乎确实不该插手。
邵冰雨不由看着王欣然。
王欣然理直气壮道:“我们和陈远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你这么打陈远,我们自然要管。不管你和陈远之间有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这么对待他。”
王欣然这么一说,邵冰雨来了底气,点点头:“对,有事可以通过交流来解决,哪里有动不动就打人的,岂有此理!”
“对,岂有此理,不像话。”王欣然附和着。
看王欣然和邵冰雨同一战线责备自己,吕倩感到了孤立,心里又委屈,尼玛,打是疼,骂是爱,自己哪里是真想打陈远,是因为自己挂职即将结束,心里着急,想问他要个明确态度呢,而且打起来虽然噼里啪啦的,自己并没有真的用气力,这小子鬼哭狼嚎是在夸张呢。
吕倩看看陈远,他坐在沙发上呲牙咧嘴,似乎很开心看到自己被王欣然和邵冰雨轮番责备。
吕倩心里更委屈了,尼玛,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好讨厌,好可恶!
吕倩一咬银牙,点点头:“好,好,你们合起来穿一条裤子欺负我,行,算你们有种,算你们厉害,口口声声说是朋友,你们就是这么做朋友的,好啊,这朋友做得好,真好……”
听吕倩这么说,王欣然一愣,又有些心软,忙道:“吕倩,我们不是那意思,你听我说……”
“说你个鬼!”吕倩打断王欣然的话,伸手冲她和邵冰雨一指,“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们给我听着,陈远是我的,谁都不许和我抢,谁也抢不去……”
吕倩这话一说,王欣然和邵冰雨顿时发懵,艾玛,吕倩这话说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接着吕倩猛地一甩脑袋,一直在眼圈里转悠的眼泪被甩了出来,有几滴落到了陈远脸上,落到了嘴角,陈远伸出舌头一舔,热乎乎咸乎乎。
甩完脑袋,吕倩接着把王欣然和邵冰雨往旁边一推,怒气冲冲出门而去。
王欣然回过神,忙追出门:“哎,吕倩,别走,我们好好谈谈,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个鬼……”吕倩边头也不回蹬蹬下楼,边扔下一句话。
看吕倩愤然离去,王欣然和邵冰雨对视一眼,突然都有些尴尬,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她们此时都不约而同想:或许不该过来的。
然后她们看着陈远,陈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晃晃悠悠站起来:“好嘛,俩美女把一个美女欺负走了。”
一听陈远这话,王欣然和邵冰雨顿时来气,尼玛,我们是来救你的,没想到你小子说话如此不仗义。
她们再次觉得不该来救陈远,让吕倩把他屁股打成两半好了。
不对,这家伙的屁股本来就是两半,那就打成四半。
陈远接着走到她们身边,分别拍拍她们肩膀,然后看着王欣然:“本以为你自己在吃,没想到冰美人也来了,好啊,三人行,一起吃饭去,顺便聊聊人生。”
王欣然和邵冰雨头大,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看王欣然和邵冰雨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陈远呵呵一笑,径自出门走向王欣然宿舍:“哎,肚子饿了,你们不吃,我可就不气了……”
看着陈远进了自己宿舍,王欣然和邵冰雨互相看看。
随即邵冰雨叹了口气,王欣然发出苦笑……
中午,陈远在王欣然那里有滋有味饱餐了一顿,还喝了半瓶白酒。
因为发生的吕倩暴打陈远这事,王欣然和邵冰雨都没了食欲,坐在那里看着陈远大吃大喝。
王欣然本想借今天请陈远过来吃饭和他聊一些事情的,因为邵冰雨在,加上被吕倩这事弄得心里有些乱,也没兴趣谈了。
邵冰雨本想和王欣然聊聊宋良来江州主持宣传系统工作后部里的一些事情,以及这几天跟着宋良去县里转的情况的,此时也没有了心情。
陈远酒足饭饱后,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看着王欣然和邵冰雨:“你们干嘛不吃?”
“不想吃!”邵冰雨道。
“看着你吃就饱了!”王欣然道。
陈远一咧嘴:“看着我就饱了?啥意思?不欢迎?好吧,既然不欢迎,那我走!”
说着陈远站起来,打开门直接就走了。
看着陈远径自离去,王欣然和邵冰雨大眼瞪小眼,我靠,这家伙吃饱喝足,连声感谢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走了,太不懂礼貌了。
不约而同,两人一起发出一声叹息……
陈远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直勾勾看着天花板,想着吕倩过来的事,心里感到些许烦恼和烦躁,不由叹了口气……
此时陈远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感觉,因为李莲背叛自己的事,让他对感情之事一直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畏惧,潜意识里就不想再涉足感情。
但陈远也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作为感情动物,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一直这样下去,早晚还会再开始新的感情。
只是,在目前,陈远还是抹不去过去的耻辱和羞辱带给自己的巨大伤害和伤痛,这耻辱和羞辱,这伤害和伤痛,是楚冬带给自己的,似乎,自己和楚冬的深仇大恨一日不能消除,自己就过不去这个坎。
但陈远也明白,不管这个坎能不能过去,在某些时候,感情的事是心不由己的,如果真的来了,自己能无动于衷吗?
不过,起码目前,陈远还是不愿意多想这个问题,因为潜意识里的对情感之事的回避和畏惧,他心里对身边的美女似乎还真没有动那种情感。
想到吕倩对自己的痴情,陈远心里隐隐对她有一种歉意,却又感到十分纠结。
陈远很清楚,自己一旦答应吕倩,对自己的今后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自己目前处于风雨飘摇的困境的时候。
但陈远随即又感到迷茫和困惑,在目前自己畏惧情感之事,对吕倩并没有真正有那种深入情感的时候,难道,自己的仕途真的只有和婚姻捆绑在一起才会有光明的未来?难道自己真的可以为了锦程而选择这种捷径?这符合自己一直秉持的内心吗?这符合自己内心里一直追求的东西吗?
在这种纠结、迷茫和困惑中,陈远脑子里有两种意识在激烈冲突,一种是唾手可得可以让自己青云直上的巨大诱惑,一种是内心里坚持了多年现在看来有些装逼的东西。
这冲突让陈远感到烦恼,又感到疲惫。
陈远深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呼出一团烟雾,使劲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些了,自己最终该做出如何的选择,自己最终会不会再有情感,自己最终会有怎样的情感,凡事皆缘,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
想到顺其自然,陈远略微感到有些轻松,来了困意,把烟熄灭,借着酒意在沙发上倒头睡去……
沉睡中,陈远梦到了张丽,梦见自己正和张丽坐在她家厅的沙发上聊天。
柔和的灯光下,张丽温存的目光看着陈远,这目光让陈远感到温馨和温暖。
陈远道:“丽姐,关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你是怎么认为的?”
张丽想了想,轻轻捋了一下头发,轻声道:“在男女情感的世界里,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恰好的年岁,遇见恰好的人。茫茫人海,万千红尘,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实属不易,能找到一个你愿意说、她愿意听,并且厮守一生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若深深喜欢上一个人,就不要轻易放过,莽撞,可能使你后悔一阵子;但怯懦,却可能使你后悔一辈子。真正的感情战得胜时间,抵得住流年,经得起离别,受得住想念。男女之间的情感有时像在等公交车,不想坐的公交车接二连三频频为你停留,而真正想坐的却怎么也等不到,像是一场存心的恶作剧。等到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时,却像约好似地结伙成行连来两三辆,让你不知如何是好,无论坐上哪辆,都抹不去心头的怅惘……”
听着张丽这话,陈远不由低头陷入了沉思……
张丽静静坐在陈远身边不语。
良久,陈远抬起头,眼前却突然不见了张丽,四处看去,却看到张丽的身影正在空中飘浮,正在逐渐模糊逐渐离自己远去……
陈远顿时感到惶恐,想起身伸手抓住张丽,怎奈无论怎么用力,身体都无法动弹。
情急之下,陈远大声叫起来:“丽姐,不要走,不要……”
随着这声音,陈远猛然醒了,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大汗淋淋,怔怔看着前方……
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梦,原来刚才的都是梦!
陈远擦擦额头的汗,想着刚才的梦境,心里涌出对张丽无法挥去的思念,感到阵阵伤感。
随即,陈远又想起张丽在梦里说的那番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第二天早上,陈远正在宿舍睡懒觉,手机响了。
陈远摸过手机一看来电,精神一振,季玫打来的。
陈远不由想笑,刚把楚冬寻找季玫的视线转移到内蒙,黑风衣昨天刚飞往呼市去寻找季玫,季玫打电话来了。
陈远看看时间,早上8点,这个时候,季玫那边应该是晚上了。
陈远接着接通:“玫姐,吃过晚饭了?”
“哪里啊,我刚吃过早饭呢。”季玫道。
“嗯?早饭?你那不是天黑了吗?”陈远感到奇怪。
“傻弟弟,我不在美国,在国内呢。”季玫笑道。
“啊?你回来了?在哪里?”
“我在呼市……”
“啊!什么?”陈远闻听大惊,脑袋嗡地一声,差点从床上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