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方真真叹了口气:“我爸爸的案子刚有些线索,金涛却突然不明不白死了,不知何时能查清案子的真相,让我爸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说着方真真的眼圈有些发红。
陈远安慰道:“真真,这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我现在觉得这案子水很深,操之过急反倒会适得其反。虽然金涛死了,但也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查出真相。这案子吕倩不会放弃,我们同样会坚持下去。”
方真真点点头:“吕倩真是个好人,无亲无故的如此热心帮忙,实在难得,总觉得欠了她什么。”
“不要这么想,她是警察,这是她的职责呢,义不容辞。”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是可以完全不管这事的,毕竟案子已经结了。”
“这倒也是,吕倩管这事,其实一来是她想在挂职期间出政绩,二来呢,她为人正直,做事正义,警察的身份也让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觉得她帮我们,主要是出于前者还是后者?”
“我觉得都有。”
方真真点点头,陈远这么一说,她似乎感到轻松了些。
一瓶白酒喝完,方真真略带醉意,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动人。
吃完饭,陈远去结了账,对方真真道:“吃得太饱,到附近散散步?”
“好。”
两人出了饭店,步行去了附近的夜市,此时夜市里人流熙攘,各种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真真,人太多,别走散了。”陈远道。
“嗯。”方真真答应着,拉住陈远的手。
方真真细腻娇嫩的手此时热乎乎的,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
陈远握住方真真的手,冲她微微一笑。
方真真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感动,想起大学4年的时光,想起远隔重洋的8年离别,想起陈远婚姻和工作的经历,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由握紧了陈远的手。
“陈远……”
“嗯,我在。”陈远看着方真真清澈的目光,“真真,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你。”方真真温柔一笑。
陈远笑了笑,拉着方真真的手,两人在人流中随意走着。
“这种感觉真好,仿佛过去从未感觉。”一会方真真道。
陈远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内心也是这种感觉。
“真希望就一直这样走下去……”方真真又轻声道。
陈远的心微微颤动,从方真真这话里,他感觉出了方真真内心的脆弱和孤寂。
陈远突然心里很痛,下意识握紧了方真真的手。
方真真感觉到了,内心一阵暖流,又一阵冲动,突然停下来,仰面目不转睛看着陈远。
“真真……”看着方真真清纯而又明亮的目光,陈远的声音有些嘶哑。
方真真没有说话,却扑进陈远怀里,紧紧搂住了陈远的腰,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
陈远顿时浑身悸动,又有些无措,这可是在热闹的夜市上,周围好多人啊。
但陈远此时也不能推开方真真,他分明感到方真真此时很需要安慰。
陈远轻轻拍着方真真的肩膀。
“啧啧,帅哥靓女,真匹配……”
“哎,好开放啊,这么多人就抱在一起,真让人羡慕……”
周围的人不时赞叹着。
一会方真真松开手,离开陈远的怀抱,陈远看到方真真正泪流满面。
她哭了。
陈远的神经再次悸动,心里又突然很痛,还有无比的怜惜。
陈远伸出手,轻轻为方真真擦去脸上的泪水,边轻声道:“傻丫头,也不怕丢人。”
方真真看看周围,意识到了,脸一红,随即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回去吧。”方真真挽起陈远的胳膊,两人往酒店走。
沉默了半天,方真真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失态?”
陈远没有回答,沉默片刻道:“真真,你让我看到了你真实的另一面。”
“你喜欢吗?”
陈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方真真点点头,微微叹息一声。
回到酒店,到了房间门前,两人站住,面对面看着。
“真真,早点休息。”一会陈远道。
方真真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掏出房卡开门进去,轻轻关上门。
陈远回到房间,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想着和方真真在夜市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夜陈远很久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和方真真的前尘往事,不知隔壁的方真真有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两人下楼到餐厅吃早饭。
“吃完饭我去办事,你再补补觉,多睡会。”方真真看着陈远有些倦怠的神色,知道他昨晚没睡好。
陈远点点头,虽然方真真化了淡妆,但还是能隐隐看出她有些疲倦,她昨晚应该也没睡好。
但陈远不想说出来。
“那边有个男的老往这边看。”方真真轻声道,伸手往陈远身后指了下。
陈远回头一看,是康德旺,和两个男人正在吃早餐,边吃边往这边看。
陈远冲康德旺点头笑了下,康德旺也点点头,忙低头吃饭。
陈远回过头对方真真道:“康德旺,徐部长的老同学,现在江州和唐超搅和在一起。”
“原来他就是康德旺。”方真真点点头,“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现在归我了,他想必心里是很难受的。”
“他是自作自受,马自营就是因为他进去的,不弄他个行贿罪就不错了。”陈远哼了一声。
“这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老徐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悲哀。”方真真叹了口气。
陈远笑了:“你和他没打过什么交道,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呢?”
“我会看啊,相由心生呢。”方真真也笑了下。
陈远点点头:“这话也有道理,一个心地丑恶的人,时间久了,相貌上不自觉就形成了一种气质。”
“回头我得提醒下老徐,对康德旺这种同学,不可深交,要远离。”方真真道。
“这个还用你提醒?徐部长见识的各种人多了,他心里自然是会有数的。”
“他有数,那你心里有数吗?”方真真道。
“我……”陈远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想起了楚冬,虽说相由心生,但楚冬相貌上却实在看不出任何一点恶人的样子,自己还感恩戴德了他很久。
想到这一点,陈远不由惭愧,又觉得自己在人生的历程上实在是太嫩,还需要多加磨炼锤炼,多经历些风雨。
吃完饭,陈远和方真真往外走,经过康德旺身边的时候,康德旺主动站起来打招呼:“陈主任,吃好了。”
“是的,吃好了。”陈远气点点头。
康德旺然后又看着方真真:“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