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挺着个大肚楠,看到周胜利后问道:“请问你找谁?”
周胜利不是来找人的,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面问他:“宣傳部张部長到了没有?”
“到了!”
女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周胜利闻声转过身来,见张久妹正从电梯间那边出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帅气男青年。
周胜利迎上去说:“张部長提前到了,幸亏我留了提前量。”
张久妹握着他的手说:“本来是我送你的,变成了你迎接我。”
大肚楠中年人也迎上前来带着谄媚的神态招呼道:“张部長来了?这位是?”
他听到张久妹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话,猜了个大概。
“他是你们才来的周书记、周社长。”
张久妹回答了他的话后对周胜利说:“这位是报社党委秘书长兼社长办公室主任杨兴盛,报社的老人了。”
大肚楠中年人惊讶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新领导这么年轻,年轻好,年轻人有朝气,报社有希望了。”
周胜利握着杨兴盛伸出的手,“杨秘书长这么说,我更
感觉压力山大,我来先学习,报社发展还得靠全社员工,靠你们这些老领导、老同志。”
他停下脚步,把张久妹让到了自己的前面,接着先前的
话说:“最重要的是靠张部長的领导和关心。”
张久妹听习惯了部下的这些虚假的套话,问他:“你
也是刚到?”
杨兴盛说:“周书记与部長是前后脚,到了办公室门口
还没来得及进屋您就来了。”
跟在张久妹后面的帅气男青年否认道:“不可能前后脚,
电梯里只有我和部長两人。”
周胜利说:“杨秘书长没有说错,的确是前后脚,我是步行上来的。”
此刻轮到杨兴盛惊讶了:“这是十楼,你虽然年轻,步行上来脸不红、气不粗的,怎么可能?”
张久妹忽然想起了周胜利的传说,对他的秘书和杨兴盛说道:“完全有可能,去年这个时候太平乐业公司董事长跳楼自杀被人救的事情你们听说过没有?”
“听说了,我们记者采访了孟董事长,刚回来部里的新闻出版处来电话不让发稿,稿件就没发。”
他不知道那件事与他们的新领导步行上楼有什么关系。
部長秘书也说:“我听说了,救他的那个年轻人是从大楼外面的墙角上爬到十楼上面的天台上的。”
张久妹笑着说:“去年那个救人的英雄就现在站在你们面前。”
“是周部長?”
“是周书记?”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只不过各人所在的地方不同,喊出的职务也不同。
张久妹的秘书是宣傳部里的人,从部里的角度喊周胜利为周部長,杨兴盛是报社的人,从报社的角度喊周书记。
周胜利不习惯被众人注视的感觉,神情不太自然,“我得到消息赶到商场门前时他已经站到了天台上面的墙头上了,根本来不及找电梯,那也是无奈中的冲动。”
杨兴盛说:“能把着墙角爬到十楼上面的天台上,步行走到十楼不喘粗气也不足为奇。两位领导进屋吧,其他党委领导也马上来了。”
进了门才发现,社长办公室只不过是挂了一块牌子,里面其实是个能容纳十多个人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长条桌上已经摆好了写着名字的座签。正中的位置上摆着张久妹、周胜利的座签。
杨兴盛把二人安排到各自的座签相对应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表,解释说:“部里通知的是九点集合,没想到张部長和周书记提前到了。”
张久妹阴着脸显然是不高兴,也许是因为周胜利头一天与报社党委其他领导见面,没有发作。
杨兴盛也看出领导不高兴,对张久妹说:“请部長和周书记到我办公室坐一坐,人齐了我再喊你们过来?”
张久妹说:“不用了,我也很少有看到报社领导班子真实工作作风的机会。”
周胜利接着道:“依张部長说的,你也不用电话催。”
他看了看手表,距九点还有五分钟。
第一个进来的是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进门后就与张久妹握手,“张部長早到了?”
接着就埋怨杨兴盛,“部長来了,兴盛同志也不通知一声,让部長等我们多不严肃。”
张久妹指着周胜利说:“我送你们新任社长、书记来的。”
接着她又给周胜利介绍说:“报社党委副书记王恩斯。”
王恩斯与周胜利握着手说:“终于盼来了新领导,这一个多月没有主要领导,感觉着没有主心骨。”
他坐下后问道:“周书记来之前不是在省直单位工作吧?”
周胜利回答:“在省直干过一年的临时工。”
张久妹瞅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等一会她还要向与会人员介绍周胜利的简历,所以没有对周胜利的话进行解释。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又矮又瘦,戴着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他好像与张久妹不熟悉,进门后一声不响地坐在了写着唐洪亮的座签前面坐了下来。
这时,杨兴盛在周胜利和张久妹面前分别放了两张太宁日报社领导班子成员登记表。
周胜利对应着唐洪亮的名字看了看职务栏:纪委书记。
他看着两张表上写着六个人的姓名、年龄、职务等。一张表上写的是党委这边的三个人名:王恩斯、唐洪亮、杨兴盛,另一张表上写的是三位正副总编的名字:总编辑公继开,副总编辑冯程璐,副总编辑兼太宁晚报总编辑李心田。
他轻声问杨兴盛:“为什么只有六个人,却要用两张表?”
杨兴盛还没开口,坐在一边的王恩斯说道:“公总编辑是正廳,不愿意排在我后面。”
周胜利说:“他是正廳排在前面就是了。”
王恩斯说:“在党委班子里哪有委员排到副书记前面的?”
周胜利做了近二十年的党委政府领导,觉得他说的也没有错。张久妹说:“报社没有理顺的事情不止这一点,日后你就知道了。”
屋里墙上的挂钟准时报时,已经到了九点,三位正副总编辑一个都没到。
王恩斯道:“员工的作风散漫都是领导引导的,这都九点了还没有来。”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处就传来了反驳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