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得系铃人。
现在的关键是尽快找到卫兴和。
周胜利说:“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各位过年不能带着工资回家,老婆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现在任何保证都不能给各位,但我觉得尽快找到卫兴和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各位有谁知道卫兴和在省城的家的准确位置,或者他家人的名字、单位?”
几个工人代表相互瞅了瞅,又都摇了摇头,最后把目光都集中到曹志刚身上。
曹志刚被几人看得心里直发毛,赶紧说道:“你们别看我,他给我安排的就是看好厂,管好工厂院内的事,院外的事由他负责,我从来没有跟着他去过省城,没有事也不好打听他的家住在哪里。不过,我觉得会计和出纳一定知道,她们两人都是她从省城带过来的。”
周胜利说道:“你可以打电话找她们两个人试试,尽量不动用公安机关解决。”
他对几个工人代表说道:“曹厂长打电话,你们当中去一个人把办公室的人叫过来一个。”
中年男子主动站起,“我去叫,他们成天跟着老板转,敢不来,X黃子我给他捏出来。”
他刚出门,曹志刚接通了会计的电话。
周胜利向他伸过手,“把电话给我。”
他从曹志刚手里要过手机,讲道:“我是永安市副市长周胜利。”
那边一个女子声音怯怯地喊了一声:“周市长,我听说过你,你以前是公安局长。”
周胜利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就好说了。你没有向厂里打招呼就扔下帐目离开工厂,应当知道性质是多么严重。”
那边女子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没有私自离开,我是经过厂长批准的。”
周胜利问她:“你怎么能让厂长给你作证明?”
会计说道:“我去他家里找他。”
周胜利说道:“你给我报一个你现在的具体地址,今天午后我去见你。你不要轻看了你的这种行为,你是个会计,应当知道按照《会计法》规定,会计离职应当由专业审计单位进行财务审计,然后进行交接。这两条你一条也没有做到,现在只有厂长给你证明这一条了。”
会计说:“你让人拿笔记着,我告诉你我的住址和联系电话。”
周胜利把电话递给了苏庆达。
苏庆达接达来说道:“我是周市长的秘书,你说我记。”
这功夫,中年男子带了一个长相俊俏的青年男子进了屋。
周胜利对他说道:“你办两件事,一是在办公室里查找你们卫老板和会计、出纳的身份证复印件。不要给我说没有,至少法人代表的一定得有。第二件是写个封条,在这几个工人代表的见证下把财务科的门窗封上。”
曹志刚问他:“周市长,财务科的人已经跑了,再封上是不是已经晚了?”
周胜利说:“从刚才的通话看,会计与卫兴和不是一股线上的人,她有可能不跑,但我们要做最坏的考虑。她反过来说你们把财务科帐本弄丢了,那么多人在场见证把财务产的门窗都封起来,她想反咬一口就不那么容易。”
张军世说:“她能干出那样恶劣的事吗?”
周胜利道:“我是往最坏处考虑。”
办公室俊俏小伙拿来老板和会计两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说:“出纳的身份证用不上,就没有在办公室留下身份证复印件,我们只存了这两个人的。”
周胜利站了起来,说:“军世市长,咱们去省城,庆达你过午在办公室等着,随时准备我让你给省城公安传真这两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临出门前,他对曹志刚说:“我们去省城,你在家负责把封条贴好。”
出了门,他对吴难说:“你开车跟在我的车后面,我把车停回家里。”
顾大年当补妆为了让接送他的小车能够直接开到小楼下,特意把他家的大门加宽。
周胜利将车开进小院后,为了不耽误事,连车也没卸就走了。
为了尽早见到工厂会计,他们路上连午饭也没有吃。路上,周胜利还两次与她电话联系,报着自己的适时位连置。
下午一时,他们进了会计的家门。
她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已婚女子,与公婆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女儿。
她告诉周胜利他们,自己家里有丈夫、孩子,当初答应卫兴和只去帮他一年的,现在去帮了两年,子儿一直婆婆给看着,自己不打算再抛家舍业的在外地干了。
她说:“我有注册会计师资格,在省城随便能找个地方打工,还可以一兼二——就是同时兼着两个单位的会计,收入还多,多帮了他两年尽了我们小学同学之谊了。”
周胜利说:“你既然考取了会计师资格,自然知道单位会计离职的程序,必须等到审计结束,与继任会计完成交接才能离开。”
她答应说:“我现在回去审计单位也不会去审计了,你们能不能等着我过完年再回去?”
周胜利道:“什么时候回去先不说,你是会计,先告诉我们,工厂的效益究竟怎么样?”
会计起身回到卧室里拿出一本帐本,翻着说:“从帐面上看,你看的效益比去年还好。你是想问我卫兴和为什么扔下厂子跑了的事吧?”
周胜利没有说是,接着问了句,“你知道为什么?”
会计说:“我当然知道,企业帐面利润虽然可以,但是现金流却断了。外欠帐太多,卫兴和说到到年底去要帐,还得带着过年礼品上人家的门,单是这一块就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现在欠钱的是大爷,被欠的反而是孙子。”
张军世问她:“企业三角债的问题不仅你们厂有,别的企业也存在,你们欠外面的有多少?”
会计说:“基本上没有。领导你们不知道,我们无论是收猪还是收羊,与农民都是现金交易。农民看的是眼前,你许他十万,只要不见钱他也不让你拉走。今年生猪价格飞涨,农民更不肯赊猪给你了。”
周胜利说:“这么说,如果能够把外欠帐全部要回来,工厂还是有利润的是吗?”
会计说:“要回百分之七十也有利润。去年是卖猪难,卖肉同样也难,为了在不降价的前提下,把积压的猪肉和猪肉加工制品卖出去,我们厂采取了允许人家赊帐的方法处理了一大批库存。
今年市场风水转到我们卖方了,全国肉类都涨价,我们自然也跟着涨。去年欠我们货款的单位提出我们按原价卖肉给他们,厂长算了一笔帐,今年如果按原价卖给他们的话,他们已经欠了我们一年的货款,等于我们白给他们担了一年的银行利息。”
周胜利说:“静态的算经济帐,他算的是对的,但市场经营不能算静态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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