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婉似乎没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似的,见电脑又被踢到了一边,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去,把书本一本一本捡了起来。
一个刺耳的女声适时响起,“捡?还想捡?”说罢就朝着原清婉的手狠狠踩了下去。
原清婉只见一个厚底鞋狠狠踩下,猝不及防,几根手指瞬间被压在厚底鞋下,发出“咯吱咯吱”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
“啊!”原清婉只觉得一阵剧痛,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娇俏的小脸被痛得扭曲起来。
“叫?还想装柔弱让人来保护你?我告诉你,这套不管用!”女生脸上迸发出恶狠狠的光芒,用指甲掐住了原清婉得下巴,“还真是一张狐狸精的脸,专门生来勾引男人的吧!”
说罢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打得原清婉的脸偏向一边,耳朵嗡嗡地鸣,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无话可说了?”人群里的讽笑声更胜。
原清婉拼命挣扎着起身,挣脱开女生狠狠箍着她下巴的手,朝门口跑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这些人是不讲理的,他们有的只看网上的一面之词,有的可能是被人指使来找她麻烦,再解释下去也只能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更何况如果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不知道这些人还会怎么折腾她。
但是她刚挣扎着跑到门口,就被人群堵了回来,一个男生拽着她的衣领狠狠地把她摔倒地上,“跑?原清婉你还想往哪儿跑?想去找你的金主爸爸了?”
“不,”原清婉支撑起身子,感受到刚才那一下把脚踝也扭了,冷笑道,“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无论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信了。反正走廊里都是有监控的,随你们便吧。”
“不是你做的事?车震的照片把你的脸拍得清清楚楚,自甘下贱、抹黑我们学校还振振有词,你可真行啊?”有人恨恨道。
但似乎是想起了外面的监控有所忌惮,领头的女生拧紧眉头,语含愤恨道,“原清婉,我还有事,没空在这陪你。今晚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你勾引教授的下场。”
说罢,众人虽都是一副没有解恨的样子,但还是作鸟兽散,离开了休息室。
原清婉见众人散去,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没一点力气般倒在地上。
手指、关节、脚踝、脸……到处都像是火辣辣地在灼烧,痛的深入骨髓,让她原本清秀的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刚才那一踩,手指大概是骨折了,脚踝也好不到哪去,还是得去医院包扎。
但她踉踉跄跄地走到窗户边看下去,时至傍晚,现在正是晚饭点,几乎所有学生都在路上谈笑着往食堂走去。如果这个时候下去,有人认出了她,怕是又要遭受刚才一样的围堵。
即使没有围堵,一人背后议论的一句话,也足以把她淹死。
眉头蹙起,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心,现在只有等。等到晚上夜深人静,路上的人少了,再回去休息吧。
好在这天是周末,没人晚上一直呆在实验室。再加上这个休息室足够偏僻,平时没也有什么学生路过。所以原清婉一直呆到夜深人静,也没再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她不是没想过给顾弘渊打电话求助,可是这个时候打电话似乎是服软似的,说不定顾弘渊会怎么笑话她。
再说,那组图片本来就没有拍到他的脸,她再自己跑去,让别人知道顾弘渊就是图片上的教授,更是会把他也卷到漩涡的中心。说什么,她也不想再牵连他了。
一晚上她的铃声不断响起,来电显示顾弘渊,她也没有接任何一通电话。
“原清婉,你人在哪?”
“原清婉,接电话。”
“你再不接电话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他的消息接二连三地发过来,她却视若无睹,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就独自在休息室静坐,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十一点。
学校终于静了下来,从窗外看去路上只剩下了结对的情侣,原清婉早已被伤口痛得冷汗直流,再不处理的话,怕是要发炎了。
趁着还有一些力气,她苦笑着带上口罩和帽子,换了一身衣服,悄悄走下了实验楼。
但是当她走到楼下,眼前的场景让她意识到她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执着和战斗力。
只见她住的那栋楼下围满了今天来找麻烦的那群学生,甚至还有一些记者,她这才意识到白天那个女生说的“晚上给我等着”不是说着玩的。
原清婉眼疾手快地闪身躲在一边的墙角,探出头来观察着这边的状况。只见一群人反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开始不耐烦起来。
“你说原清婉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不回来能去哪儿,去继续和教授开房吗?”
“也对,可能是怕被人堵,已经去住酒店了吧”白天的那些女生嘲讽道。
“继续等到十二点吧,如果能抓拍几张正脸照片也是个新闻。”
“不能白跑一趟。”记者们也在议论纷纷。
原清婉听得冷汗直冒,还好刚才多了个心眼,戴着帽子一时也没让人认出来,否则还不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她一边庆幸的同时一边也开始发愁,怎么办,这下真的无家可归了。身份证也放在抽屉里,酒店也订不了,她今晚该去哪儿呢?
难道要在这里等这些人全部走光再回去吗?
折腾了一整天,她的体力和手机电量早已耗光了,即使是站在这里等下去也够呛。更何况她手上的伤火辣辣地,提醒着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原清婉一咬牙,罢了,今天是逃不过了。犹豫着给顾弘渊回过去信息,“我可以去你家借宿一晚吗?”
几乎是瞬间,顾弘渊就秒回了信息,“你在哪,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