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吉是个闲不住的,但又不敢落单出王府的门,以前待着可是闷坏了。
自从君家兄弟来了后,有伴了,他便成天往这边跑。
说起来,他很喜欢君家兄弟。
因为以前跟他往来的,基本是一味地阿谀奉承他、骨子里又看不起他。
可君家兄弟不会。
虽然王府多的是空间,但兄弟俩说是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有什么事也方便谈,所以住的是同一个院子。
司徒吉看着西屋那边,问君逸:“你弟弟这是在干什么呢?也不见出来?上晌的棋,还没下完呢,他拿着图纸就跑了!”
他是个臭棋篓子,又偏爱找人和他玩。
君然是个爱闹的性子,喜欢耍着他,所以老是吊着——
让司徒吉有一种自己很行、差一步就能赢、加把劲我就到终点了的感觉!
所以,司徒吉可喜欢和君然下棋了。
君逸正在练剑。
兄弟俩一武一文,君然偏喜欢琴棋书画,君逸则喜欢武。
来了荣王府后,君逸跟严烈、连胜、清一色等人,讨教了不少武艺上的事。
他的热情都在精进武艺上了!
看了一眼西屋,手上挥剑的动作没有停止,嘴里应道:“看样子,像是要出门。”
果然,没多久,君然就出来了:“大哥,我新做的衫子洗了还没干!借你的给我穿一穿!”
来了王府后,他们的衣裳自然全都重新量身定做。
君九悔手笔很大,给君家人添置了所有物件。
但因为量太大了,大部分的东西工匠都在赶制中。
以至于他们的衣物,也就暂时足够换洗。
君然最喜欢的那件,昨日穿了今日洗了,这不还没晾干呢!
兄弟俩身形差不太多,对于借衣服穿,君然已经见惯不怪了。
用剑指了指自己房门:“自己去找。”
司徒吉来了兴趣,亦步亦趋跟在君然身后。
君然钻进了君逸的衣橱,找自己喜欢的衣裳。
从后脑勺,都能看出来他的兴奋。
司徒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你这跟发了情的公狗似的,有什么好事儿?都傍晚了,你还梳妆打扮的,打算出门去?”
六皇子最爱玩了,当即道:“带上我呗!”
“我去凤来楼,你也去?”君然不理会他的措辞,倒没有说不带。
司徒吉一愣。
他对凤来楼,是有心理阴影的。
被君九悔逼迫着去,那是没办法。
可平时他已经不太想去凤来楼。
反正,帝京多的是青楼!
但他是琢磨出味儿来了:“你……晚上去凤来楼,该不会是去嫖姑娘吧?”
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君然身下,嘿嘿笑问:“不得了啊,你这是雏鸡要开荤了?”
“呿,瞎说什么呢!”君然跟司徒吉混熟了,日常司徒吉没摆六皇子的谱儿,他们还是相处十分愉快的。
说话,也不用过分拘礼。
司徒吉来劲儿了:“我说君然,你君家家教森严,那事儿肯定没尝过吧?”
君然不想跟他聊这个。
虽然自己爱闹,可绝对不是乱来的人。
而人家是皇子,跟自己绝对不是一路的!
他抱着找到的衣裳,给了司徒吉一句“六殿下跟我哥练剑去吧”,转身就跑。
司徒吉:“……”
练什么剑啊?
累得要死。
他最讨厌习武了!
不过,看这个样子君然肯定不带他玩了,他自己也不想去凤来楼。
干脆算了,一会儿吃顿好的,睡大觉去!
住一天一两金子呢,不得捞回本?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这么苦逼,手头的势力都等同于被君九悔接收了,住她这里,还要给金子。
收费也就算了,还死贵!
要命的是,他母亲庄妃还叮嘱他:你在荣王府,可得虚心好学一点。咱们不图什么攀登高位,只求上一条大船,稳稳度过这些风浪!
司徒吉走后没多久,君然便出门了。
穿着他哥只穿过一次的新衣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披上厚厚的大氅,直奔凤来楼。
他显然来早了,天还没黑呢。
担心太过冒失,没有立即去听风雅间,而是另外在茶座那边,要了一点吃食和小酒。
西北边境苦寒,冬天不好过。
哪怕他们这些流放的人,能有机会喝酒,也会喝一点。
可君然的酒量一直不怎么好。
喝了爱闹笑话,所以长辈们约束着。
他们罪籍身份,也没法自个儿上外头吃酒,于是小酌几杯没问题,但酒量是一点儿也没练出来。
可酒壮怂人胆,他还是懂的。
心里紧张啊,不喝点酒他都不敢去了。
吃了个三分饱,喝了几杯。
终于,等到了戌时。
他如约来到了听风雅座,不待敲门,门就开了。
青衣小婢上回见过他,故而认得。
小姑娘笑道:“呀,君然公子来了,我家姑娘在等着您呐!”
说完,将人让进屋内,自己则是关上门出去了。
君然就这么来不及做心理准备,被推搡着进了门。
进门后一抬头,便与岳兰漪来了个四目相对!
与君九悔的脉脉含情的长相不同,岳兰漪的美是相当霸道的那种、带有攻击性的美。
扑面而来,就能让人脸红的那种!
大冬天的,屋内燃着炭盆。
她穿着一身红色纱衣,若隐若现的,叫男人看一眼就感觉血脉偾张!
“岳姑娘,你……不觉得冷么?”君然准备好的见面第一句话,就变成了这个!
他本想好好来个自我介绍的!
岳兰漪,的确是一个能勾魂的妖精类女子。
那一日初见,他就有点傻住了。
今日再这么一见,更是有点神魂颠倒那股劲儿。
“怎么?”岳兰漪挑眉,笑道:“我若觉得冷,你是打算抱抱我,给我取暖么?”
君然:“……”
一开口就是这么孟浪,他如何招架?
“还愣着站那儿做什么?”岳兰漪见他脚步不动,只是站在门内,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喊了他,她自己则是抬手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仰头而尽。
喝完后,又回眸睨了他一眼。
神情举止,都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劲儿。
偏又美得叫人窒息!
什么叫媚眼如丝?
什么叫烟视媚行?
这就是了!
君然好歹是喝过酒来的,酒劲儿缓缓上头,多多少少有点稳定情绪的作用。
他定了定神,大着胆子走过去。
哪知——
刚刚在长凳上坐下,一具热乎乎的娇弱身躯,便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