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悔抬头,见她就只差把“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不可信、背叛你”写在脸上,不由失笑。
还别说,君家果然不同于正常家族。
不重文轻武。
也不重男轻女。
对于女儿,都会悉心教养,栽培成才!
“放心吧,没有的事。”
回答了这个问题,君九悔又做了一个解释:“我很怕死的,所以连瑛和十三幺,都是我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
四个字,让君兰溪明白:那不是荣王留下的人!
君九悔又道:“有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等等。”
关于司徒舜还活着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也快了。
等他体内的毒解开个七七八八,把精神养好一些,便可以筹谋复活后的计划。
君兰溪愣了愣。
人都有好奇心,提了个头,当然想知道尾。
但她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把那点好奇压了下去,点点头道:“我相信表姐。”
反复观察了君九悔的神色,她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表姐,你的气色明显比前几日要差一些了,真的没事吗?”
“只能说……”君九悔淡淡笑了笑,道:“现在的付出,是为了以后少付出。”
的确如此吧。
只要把司徒舜治好了,把他推到明面上去,让他去当靶子面对刀枪棍棒。
对她来说,以后就能省很多事!
不过,如果不是他还活着,她怀了个孩子,大概要赶紧找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死死躲开帝京的夺嫡漩涡!
就是因为他还活着,才让她不得不留下来面对风浪!
君兰溪似懂非懂,感慨地道:“表姐也只比我大两岁,怎么感觉跟我长辈似的呢?”
君九悔失笑。
这具身子十八岁,可她在现代也活了二十多年啊!
她没有接这个话题,转口问:“你今日出门吗?”
君兰溪摇摇头,道:“没有安排。明日跟平安公主去一个诗会。”
“那你今日好好歇着,用过早膳后,我还要去睡一会。”君九悔没有多问。
少女怀春,总是认为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即便被长辈阻止,也会认为长辈是棒打鸳鸯。
所以,在这件事上,君九悔没敢轻忽,直接挑明立场。
君兰溪立即就懂了。
一个豆蔻少女,能够将初开的情窦压住,斩断一份刚萌芽的感情。
可以说,君兰溪是了不起的。
而来了帝京这段时日,也没有多久,跟着两个公主参加了几场活动。
以她的身份,受人奚落在所难免。
可君兰溪把这些压力都吃了下来,不管是别人的阿谀奉承,还是落井下石,都没有紊乱自己的心志。
君九悔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跟君家其他人见面了。
好好见识一下,这满门的异类,都是些什么神人!
“表姐你多吃点营养。”君兰溪更关心她的身子:“你可是怀着身子,可不能一直这么瘦下去。就算你自己撑得住,肚子里的小祖宗可撑不住!祖父还一心盼着能够回京,能亲眼见到小世子的出生呢!”
君九悔笑道:“放心,我理会得。”
用过早膳后,君兰溪回了凝霜苑,君九悔决定去睡回笼觉。
而她进入寝房的时候,却发现床帐没挂起来,榻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形。
除了司徒舜,还有谁敢上她的床!
君九悔眉心一皱,左右看了一眼。
窗户都关上了,在这方面,他还是很警惕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绷着脸坐在床沿,两脚一踢把拖鞋给踹开。
躺下后,低声斥责他:“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托王妃的福,最近主院的防守很好。”司徒舜挪了挪,将外侧让给她,自己到里侧去了。
侧身过来与她面对面,司徒舜看着她,又道:“床已经给王妃暖好了,你看看舒服么?”
君九悔:“……”
面对这一脸的温柔笑意,感觉自己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都君傲娇,司徒舜不要脸!
她懒得跟他争执,只给一句:“早点滚去诊房那边,继续住院!”
大白天的,他面具不戴!
如果戴上面具,都君是不能进内室,并且躺床上的。
由此可见,为了蹭床,他都不惜冒风险了!
见她侧身转向外面,背对着自己,司徒舜也不生气。
盯着她的后脑勺,他微微一叹,道:“我想陪陪你。”
君九悔:“……”
她什么时候要人陪来着!
却听得他又道:“害喜两个月,你没得安生。”
“好不容易过了那个阶段,给我解毒又如此辛苦你。”
“我得陪在你身边看着,不然不放心。”
“九儿,别把我赶走。”
换恋爱脑的女人,听到这般话语,大概会感动。
毕竟天潢贵胄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有那么点卑微,的确难能可贵。
但到了君九悔面前,不好意思,对浪漫过敏!
她煞风景地道:“所以你当你是养分、精神供给机器么?你在我身边陪着,难道我就能好起来?该累的还是累、该晕的还是晕、该疼的还是疼,难道不是么!”
司徒舜:“……”
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没情趣的女人!
但,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选的路,老老实实走下去;
自己喜欢的女人,咬着牙也要继续喜欢。
他还在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人君九悔已经睡着了。
不一会儿,身边传来有规律的平稳呼吸。
司徒舜:“……”
罢了,她这两日精神确实不好。
而且,等养好一点后,又要给他进行一次解毒。
听连瑛他们说,君九悔的这个孕肚,没有正常孕妇的那么大,偏小一点。
为此,司徒舜是十分担心的!
君九悔很快就睡了,可是她没能睡很久。
还没到晌午,外面有了点动静,她就醒了。
仔细一听,是连瑛与十三幺在说话,十三幺的语气有点急。
“什么事?”她扬声问。
听到她的问话,十三幺从外面进来,步履有些急促:“王妃,后院有人闯入,我们逮住了,竟然是六皇子!”
君九悔睁开眼睛。
一时之间,脑壳还有那么点不清醒。
六皇子,那是啥玩意儿?
倒是司徒舜的意识比她清醒得快,在她耳边轻声道:“打一顿,撵走。”
君九悔怔想顺着他的话说,下一瞬却想起来了。
哦,司徒吉啊!
她坐了起来,不解地问:“他闯荣王府后院做什么?”
“不知道。”十三幺答道:“浑身是血,翻墙而入。第一时间被咱们的人发现,但刚进来就昏迷了。”
君九悔:“……”
艹!
人在家中睡,锅从墙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