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悔就这么被某个假侍卫、真王爷一路抱着出了后门,上马车。
到了戏园子再披风包裹,被抱着从侧门进。
还一路抱着上了二楼包间内。
君九悔深感怀疑:“我难道已经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了吗?”
但没办法,小哥哥自有他的说法:“你强大是你的事,我想对你好。”
君九悔:“……”
刚过中秋,高门大户的戏瘾已经都在昨日过了。
今日的戏份不太出彩,戏园子稍微有点冷清,他们临时来的,银霜还能安排上一个视野最好的席位。
君九悔无语:“你们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低调出门,低调进场。”
“偏偏,要高调席位!”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坐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有心人一看……”
“哎呀,那不是荣王妃的姘头男宠小侍卫吗?”
“啧,露馅儿啦!”
众人:“……”
姘头男宠小侍卫:“……”
该死的,这个称呼竟然无法反驳!
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还真是分化成两种状态了!
对于君九悔想要的低调,连瑛和十三幺是深表赞同的。
他们混江湖的人,保命是首位,什么排场、行头、脸面都是次要的。
银霜自觉办错了事:“是银霜考虑不周,请主子责罚!”
这个主子,是改口了的。
君九悔坐在椅子上,也没个正形儿。
她身子不舒坦,此时这么一坐,更是浑身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感觉。
挥了挥手:“这次算了,下次记住:想要让别人认不出来你,首先你自己要忘记自己是谁!”
算是给某些人上了一课!
都君:“……”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得算够好的,没想到还是处处破绽。
真比不上他家王妃!
君九悔又道:“观察一下,若是看见余娇娇,把她领过来。”
他们在二楼的雅座,面前有类似于百叶窗的竹帘子。
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坐着谁的时候,竹帘子放下来,透过缝隙能看到楼下大堂的戏台子。
但谁在这里面,外面的人看不真切。
今天的邀约本来就是余娇娇定的,她早就来了。
君九悔刚到,戏还没看一折,余娇娇便过来。
“妾身余氏,见过荣王妃!”
世子妃,还是异姓王的儿媳妇,在皇帝儿媳面前,算君臣关系了。
君九悔却不讲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朝她招手:“过来跟我一起坐,靠近点好说话。”
说着,朝其他人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都出去了,唯有都君留下。
余娇娇也很自觉,让所有人都出去,难免多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君九悔身侧的都君。
君九悔冲她勾唇一笑,道:“留着给我敲核桃剥花生的,不介意吧娇娇?”
“娇娇”一出,余娇娇愣住了:“王妃?”
君九悔浑身上下,哪儿也配不上端庄贤淑四个字。
这椅子太宽太大,她一屁股坐上去,靠不到椅背。
她让人安排了软垫,脱了鞋子来了个葛优瘫!
当然,大炎的人不知道什么是葛优瘫,但入目的确没有半点皇家儿媳的风仪,是确确实实的。
余娇娇从小接受嫡女教养,哪儿见过这样的女人?
而且,人家一开口就喊她小名!
“别在意。”君九悔抿唇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我这人呢,没规矩惯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只管拿出你武将儿女那般气度来,咱们不玩小娘儿们那套!”
拿了个核桃配合敲核桃仁的都君:“……”
余娇娇:“……”
敢情,你不是个娘儿们!
还真把余娇娇弄笑了。
第一次接触,她原本是有些拘谨的。
经过君九悔这么一逗,她那紧张情绪竟是消失无踪,说话也轻快了:“我只听说荣王妃厉害着呢,刚过门就把荣王府上上下下整治了个服服帖帖。没想到,王妃原是这般有趣。”
果然是武将儿女,也是习武的姑娘,本性是没有扭扭捏捏的。
哪怕她可以做出千金贵女的端庄做派,骨子里还是更希望无拘无束。
君九悔笑了笑,又道:“我今日害喜严重,身子骨不利索,失礼之处你多担待。我看你也不是矫情磨叽之人,咱们有一说一就好了。”
怎么形容余娇娇这个人呢?
大概是自幼习武的关系,她眉宇是很英气的。
那眼神,以君九悔的眼光一看便知道,骨子里算是清正之人。
至少比她君九悔正气,她得承认,自己是有点邪的。
但,刚进来的时候,余娇娇端的是世子妃的壳子,把真实的自己憋屈地装在套子里。
这不,君九悔一跟她说开,她便没有那般扭扭捏捏了。
“难怪,王妃的气色看起来有点差。”看着君九悔还有些显白的脸色,余娇娇有些懊悔:“罪过罪过,既是如此,王妃本可不必来这一趟的。”
“没事。”君九悔一脸无所谓:“不就是怀个孩子吗?又不是金镶玉,出个门还能怕磕着碰着了?”
余娇娇一听这话,就喜欢上了这位豪爽的荣王妃。
习武之人从小磕着碰着可真不少,她就不像其他贵女一样矫情。
跟文臣女接触,她是很难适从的。
她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不曾想,荣王妃真是个妙人!”
都君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捏核桃。
将里面的核桃仁装在小碟子上,递给君九悔。
他没吭声,听着她三言两语拉近了与余娇娇的距离。
不得不说,是真厉害!
君九悔把小碟子放在桌子上,推到了余娇娇那边:“来,尝尝我家侍卫小哥哥剥的核桃。寻常人,可真享受不到这等待遇,娇娇今天有福了!”
“这是托王妃的福呀。”余娇娇笑道。
她早就听说过,有人猜度荣王妃与侍卫的关系,如今亲眼看到这些,不免奇怪:“我瞧着,王妃是骨子里清正之人,断然不是外面传说那般。可王妃行事毫无顾忌,真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呢?”
这话不好听,但她是出于好意,也是亲近感,才敢这么说的。
君九悔当然不会在意这种话,笑道:“嘴长在别人那里,没被我逮着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又没少块肉!”
当然,被她逮住了,那可就不走运了!
她眉尖儿一挑,看向都君,笑得意味深长:“再说了,谁说我和侍卫小哥哥当真清清白白呢?什么时候兴致来了,叫他暖床也未尝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