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轻软软,没有半点让男人反感的语气。
手指头,在他的大掌心勾勾绕绕画着圈圈。
嘴上轻声漫语:“你想想啊……”
“荣王妃足够尊贵了,对吧?”
“可,身为荣王妃,我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做。”
“好像谁都不能欺负我,可,却谁都想算计我!”
“怀着孩子,也不得安宁。”
“想要彻底解决这种问题,那只有站得比所有人都高!”
“那不就是……我男人当皇帝了?”
司徒舜没有说话。
“我男人”这三个字,让他心里特别舒畅。
掌心那点撩动,仿佛在拨动他的心弦一般。
如果不是在说着杀头的话,他肯定要捏住她的手。
可毕竟……
真的是掉脑袋的话题啊!
君九悔压根不管他会怎么想,她的话也还没说完:“男人呢,位高权重、有钱之后,别说他自己会不会变坏。”
“即便他本性是好的,这世上又有几人出淤泥而不染?”
“又有谁,允许他高洁?”
“有钱有势之后,有的是女人前赴后继,为了那根共享黄瓜,不惜抢破头。”
“哪怕女人不想抢,他们背后的家族,也断然不会允许她们咸鱼、躺平。”
“因此,即便是我男人当了皇帝,朝臣也不会允许他的后宫空虚。”
“而我……”
“我接受不了这种事,你懂的!”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
“我上去!”
说到这里,她松开了攥住他手掌的那只手,转过来圈住了他紧窄的腰身。
软绵绵的身子贴了上去,她笑吟吟地问:“死鬼,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想要彻底不被人欺负,只有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她本人,其实没这种野心。
但这种俯仰都要受人压制的生活,叫人很难不滋生野心!
软弱就要挨打!
要么,避世。
要么,争斗!
司徒舜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不然他的心气也不会这么高,非要喜欢上君九悔这种风一般的女人……
哦不对,是疯一般的女人!
可见,他骨子里是有冒险因子在的。
他竟然赞同了她的说法:“你说的不错。想要安宁,要么与世无争;要么与所有人争,且、得争赢!”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问:“真的想要?”
君九悔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我真的要,你就能给?”
开玩笑,她想要皇位、把男人踩在脚底下!
现代男人都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更何况古代?
牝鸡司晨,要杀头的!
司徒舜没有立即给承诺,而是幽幽说了句:“我怎么娶了个心这么大的女人。”
心这么大……
一语双关。
她平时真的心大,在乎的东西很少。
但她的心,也真是大,竟然敢肖想皇位。
甚至,她不是想要她男人坐龙椅,而是想自己坐!
“不都是被逼的吗?”君九悔一脸坦然,丝毫没有怕掉脑袋的恐惧感:“这要是让我自己选呢,其实并不想争。”
“你知道我的,我就喜欢在药房里,研制我的毒!”
“可惜,谁叫我踩了你这个坑呢?”
“你若能想法子,让我离开帝京。”
“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每天玩我的毒药,闲着养几只小宠物玩玩。”
“我也不是很想玩这些皇族子弟的!”
她说话慢悠悠的,软绵绵的身子还在他身上蹭啊蹭。
司徒舜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来——
妖精!
而且,还是美女蛇:
带着致命之毒、却绽开最美的姿态!
至于她说了什么,他都快无法理解词义了!
君九悔妖娆地道:“司徒舜,你要真能办到这样的事,我以后保证把你捧在手掌心,为你虚设后宫、只疼你一个人!”
司徒舜不由苦笑:“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身子、内心,双重煎熬!
让他自己谋上位,许她大炎王朝最尊贵的女人的位置,那并不算顶级困难。
只要给他时间,他也许真能办到!
但她一个女人,想要做皇帝?
就算他愿意,司徒氏能同意?
朝臣能答应?
天下臣民能拥护?
君九悔失声一笑,也没有跟他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她心里很清楚不可能,所以故意提出来为难他罢了。
她抬手,抚摸上他完美的五官。
指尖划过他的额头、眉骨、眼睛,面颊,最后拇指压在了他的唇角上。
唇瓣也凑了上来,没有亲上,却像是亲到了一样。
“所以,谈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做什么,咱们来点实实在在的,谈个小目标——几个亿的合作就好啦!”
她看不清楚司徒舜,司徒舜却能隐约看到她的神情。
一个内心无比清醒的女人,却能够这样撩拨男人的意志!
司徒舜思路有点跟不上她了:“嗯?什么合作?”
君九悔的手持续滑落,最后停留在“几个亿项目”的地方,娇软软地道:“那当然是,玩儿蛋了!”
司徒舜:“……”
认识这个女人之前,他可以自傲地说:我自控力强悍。
可在她面前,这句话只能丢盔弃甲了。
他猛地抱住她,翻身悬在她上方,气息紧促:“你确定不会出事?”
在这种时候,若哪个男人还能把持得住,还算是个男人?
偏偏,火烧起来了、水都要开了,煽风点火的女人却道:“我不确定啊!”
司徒舜:“……”
他无语地把脸贴在她胸前,哀怨地道:“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哦。”君九悔从善如流地道:“我没问题呀!”
可不等司徒舜松一口气,她又道:“不玩你,我可以玩别人去!”
司徒舜:“!!”
君九悔一定是这世上最难缠的女人,没有之一!
可当他打算退开的时候,她却又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道:“你轻一点儿。”
这暗示……
可算是不折腾人了!
还能忍住,那就不是个男人!
司徒舜比她还珍惜这一胎,哪儿敢孟浪?
全程小心翼翼,力气没敢重一分。
听着她低声哼哼唧唧,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道:“我已经将人都调走了,没外人,你可以叫。”
君九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