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遍天下庄子,开了三重门。
第一重门,是面对市井小民的。
进入第二跨院,便是面对中等富贵人家。
到了第三跨院,招待的都是达官贵人。
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而——
真正权贵,则是从秘密的门入,直接在最里面、最豪华、最精致的天阁内进行豪赌。
天下人,皆有赌性。
有些人能够自控,但钱财的诱惑力,大部分都是难以自控的。
故而,虽然是城外的庄子,却在京城内的所有赌坊里,都做了秘密宣传。
开张仅一个月,便是门庭若市!
君九悔下令:“可以开始秘药兜售了!”
因为她身份关系,不宜亲自出现,所以这一切都交给九莲灯负责。
对此,九莲灯还有些隐忧,来禀报得特别勤。
将做得整整齐齐的账册交给君九悔且不说,甚至把用人方面的事,都要一一汇报。
君九悔:“……”
就很烦!
“九莲灯,我聘请你来做总舵负责人,难道只是个跑腿的?”
“什么事都要我来操心、要我经手,那我不如自己亲自去运营算了!”
“王府的事儿、制药的事儿、授徒的事儿,我已经忙得头和尾巴挤成一团了!”
“我还是个孕妇,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一顿炮轰,把九莲灯弄得一脸懵逼。
他就问了一句话:“王妃难道真不怕……我这种江湖草莽,做了硕鼠?”
君九悔噗呲笑了,叹了一口气,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实话实说,不是一个能够绝对信任别人的人。”
她对上九莲灯的眼神,道:“坦白说,倘使让我把命交给你,我大概是不敢完全信任的。”
“但,这不就是一百万两吗?”
“钱财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问题!”
“我自问待你们不薄,若这样你们还背叛我,那我更要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若非我哪里做得不对,为何手底下的人竟然对我毫无忠诚呢。”
“你说对吧?”
这话,说得九莲灯怔住。
他内心无比震撼!
说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又有多少人?
君九悔又道:“你若觉得自己要负责的事儿太多,报酬太少,我们可以重新谈。或者……我可以将赌坊经营所得的三成,拨给你!”
“那怎么舍得!”九莲灯好不容易找到话语:“王妃,是我心胸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朝君九悔抱拳、单膝下跪:“不管其他人对王妃是如何用心,我九莲灯,若是有任何对不住王妃的意思,愿遭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君九悔噗呲一笑,道:“我就怕你发誓天打雷劈。这是最不靠谱的誓言了!”
她挥了挥手,又说:“起来吧,说了赌坊给你分三成,就是三成。”
“另外拿三成出来,分给其他兄弟。”
“剩下的四成归我这个老板。”
“至于秘药阁的生意,拿三成给你们兄弟们分,怎么分看你。”
“剩下七成归我。”
“毕竟,赌坊我只是个幕后老板,但秘药阁我不但是出资人,还有技术参与!”
她微微一笑,看向九莲灯:“你看如何?”
九莲灯是真的想不到,她会做这样的安排!
连瑛笑了,道:“我就说吧,王妃不会苛待我们任何人!这些其实她早就做了安排,之所以没有提前说,主要是想看看兄弟们的忠诚度。”
“倘若一开始就给了利益驱使,才能说动你们做事,那未来因为别人给了高枝儿,说不定你们就会背叛。”
“而兄弟们掏心掏肺对待王妃,王妃自然而然,也就是以诚回报。”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九莲灯是真没想到,他们跑腿做事,本来就是领了薪酬的。
另外,还分这么多?
他已经跪下表忠诚了,自然也不用多说什么,只有一句:“王妃且看兄弟们的本事,今年就给王妃来个开门红!”
想留下,他又道:“以后琐碎之事便不拿来烦扰王妃了,我会做好的!另外,我也会负责监督其他兄弟!”
君九悔点点头:“行了,账本留下,你去忙吧。”
九莲灯出去后,连瑛送了一程。
出门之前,她语重心长地道:“我与胜哥,受了王妃救命之恩,故而我们一定会肝脑涂地相报。至于你们,不做强求。”
“王妃这个人呢,虽说防心很重,但对自己人是相当的好。”
“你想想看,她制毒这般厉害,难道没有药物可以控制我等,让我们没有反叛之路?”
“那必然是可以的!”
“但她没有那么做,这是为什么?你且好好想想,也希望兄弟们都能好好想想。”
这类话,君九悔不宜自己说出口。
由连瑛来说,最好不过。
九莲灯想想也对:“是我狭隘了,我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
送走九莲灯后,君九悔让银霜去把都君叫来药房。
近段时间,因为君九悔光明正大转移了不少荣王府的财产,到了自己的私账上,账房也算相当忙碌。
都君,当然也就被迫忙碌起来。
而从今往后,她的私账要找自己人来做。
还要另外找信得过的人。
别问她瓜分了这么多财产,司徒舜是否心疼。
他那个人还真的是天潢贵胄,完全不将钱财看在心上。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如今她是真正的富婆了,这点毋庸置疑。
很快,都君过来了。
“王妃找我?”
药房内,是没有闲杂人等的。
都是信得过的人。
几个学徒,也都不能进来这里,都在一旁的学徒堂练基本功。
也的确,是说话的好地方!
君九悔找他,却不是为了商量什么事,而是——
“我每日给你诊脉,也看了你从小到大的病历。陆陆续续做了八版计划,其中淘汰掉了五个版本,剩下三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能真正开始给你治疗。”
都君有些诧异:“这么快?”
君九悔反问:“你还嫌快,难道是怕死得太慢?”
都君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