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话说这么直白了,为什么还要用“偷偷”?
沉默一瞬,他问:“你要进去做什么?”
君九悔挑眉,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解剖看看,咱们家王爷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
都君:“……”
窒息片刻,他不气地说道:“王妃真想试?怕是你身上藏着的这些毒,是没有办法应付冰洞内的重重机关的。”
“这么宝贝!”君九悔撇嘴:“算了,回去吧。”
也就试探一下,果然得到了一些结果。
只是为了保护一具尸体,需要机关重重?
所以说,冰洞里绝对有秘密。
但她打消想法了吗?
当然没有!
在都君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寻着着:怎么样才能进去看看?
大理寺开堂审理,因为案情颇受朝中重视,旁听的宗亲,还是不少的。
妙音贵妃当然不可能亲自来,但她派了心腹张嬷嬷过来。
另外,还有各路各家的一些下人。
君九悔扫了一圈……
不认识!
但不妨碍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人都是眼线,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盯着她!
荣王妃胆敢跟自己的婆婆杠上,把自己婆婆要罩着的人给告了……
倘若真能成,妙音贵妃的地位,怕是有那么点动摇。
宫里跟妙音对立的嫔妃,也许就敢冲上去啃咬了。
妙音生了两个儿子,另外一个不过才七八岁,还不够资格竞逐储君之位呢!
可司徒舜死了,并不妨碍别人把妙音当做假想敌!
要这么说,司徒舜的死……
还真可能有蹊跷!
“小哥哥,你说……”君九悔侧头,与冷面小侍卫低语:“他们是不是在想,我是个蠢驴?”
“此话怎讲?”都君眼里是不解。
但也习惯她不按理出牌、想一出是一出的习性,并无意外。
她笑得有些嘲弄:“毕竟,跟自己的婆婆对着干,还把事情闹大了。他们真的不会认为我是个傻缺吗?”
都君瞧了一眼四周,低声说了句:“不用理会别人怎么想,王妃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即可。”
君九悔眸光一亮,抬手猛力一拍他的胸脯:“大兄弟,上道啊!”
虽然说,就算都君也认为这么做不妥,也不会妨碍她的选择。
但,他说出这话,不管是真心还是违心的,她的心情都很美妙了!
被拍了胸口,都君瞧她的眼神略深。
却没说什么。
大理寺卿亲自坐堂审案:“带人犯!”
讲了案情前情、陈列了罪证,另外还有证人全部签字画押。
最后,质问:“人犯齐光,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齐光被关了这么些天,虽然有齐蓉蓉去打点过,没有缺衣少食。
但失去了自由、牢里环境也不好,他会精神恍惚却是不争的事实。
经由提点,他咬死了不承认:“我并无贪污荣王的银子,我不认!”
死不承认,就还有翻案的可能。
认了,就绝无生路了。
看着这无赖的样子,君九悔嗤笑,道:“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认!”
“这大炎王朝,不是你家的。”
“朝廷的律法,不是你定的。”
“齐光,你认为这样都算错判,莫非以为这天下是你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丕变!
荣王妃说话,真狂啊!
好一个口无遮拦!
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了!
张嬷嬷提了一句:“王妃娘娘慎言,以免祸从口出,给贵妃娘娘带来灾祸。”
从这态度可见,这老婆子,并没有把荣王妃放在眼里!
亦可推断:妙音贵妃对这位儿媳,肯定是不满的!
不过那也正常。
儿子都没了,儿媳算什么?
可,当着这么多人打了君九悔的脸!
最得意的就是齐夫人了!
要不是齐蓉蓉拉着她,高低都要说两句。
“哟呵!”君九悔朝张嬷嬷看去,头一歪,笑问:“所以你这还是知道我是王妃的嘛?”
张嬷嬷不能琢磨她笑脸下是什么意思,谨慎地道:“瞧王妃娘娘这话说的,奴婢自然知道您是荣王妃。”
“哦。”
君九悔应了一声,脸色一沉:“银霜,给我掌嘴十下!”
张嬷嬷大吃一惊:“王妃娘娘这是何意?”
“行啊,那就给你一个明白!”
君九悔慢悠悠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婢,还妄想爬到我头顶上作威作福。宫里头出来的人这般不懂规矩,难道不该打?”
银霜悄然朝都君看了一眼,只见那玄衣侍卫轻轻略一点头。
她上前,一巴掌抽到了张嬷嬷的脸上。
张嬷嬷被打歪了头,一脸的震惊。
但说了十下就是十下,银霜接连上去,抽了十个耳光这才作罢。
回到君九悔身侧,低眉道:“掌嘴完毕。”
齐夫人一看,哪里能让君九悔耍威风?
她当即道:“好一个荣王妃,这还是大理寺的公堂呢!你这般无法无天,是不将大人看在眼里!”
君九悔凉薄的眸光扫向她,轻悠悠地问:“哦,表舅母,你也想被掌嘴?”
齐夫人气息一窒。
她嘴一撇,气焰没那么嚣张了,嘴还是硬的:“我又没说错!”
君九悔倏地笑了,转头朝大理寺卿看过去,问:“大人,先君臣,没错吧?本王妃是主,张嬷嬷是仆,没错吧?在大人的公堂上,教训了不懂规矩的奴才,实在是情非得已。得罪了!”
她微微欠身。
大理寺卿哪里受得住荣王妃给自己行礼,当即站起来,道:“王妃是原告,此案关乎平乱战死的荣王,自不得轻忽!”
看向齐光,语气又重了一点:“齐光,你若不肯认罪,本官便只得对你用刑了!”
竟是没有对君九悔的放肆有任何的为难!
齐夫人脸色僵硬。
可她再怎么撒烂,在这公堂上,也没敢过分造次。
一系列的刑罚,送了上来。
逼供常见手法——上夹棍!
十指痛连心,凡夫俗子再怎么嘴硬,又怎么能扛得住?
夹棍的绳子刚刚一拉,齐光尚未哀嚎,齐夫人先尖叫起来:“光儿!”
“啊!”
齐光痛得额头冒汗,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大理寺卿脸色板正:“继续!”
古代的刑罚,是相当残忍的。
君九悔见惯了杀戮,见多了雇佣兵出现的地方,人们过得有多惨。
她倒是感觉不大。
反而,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侧过头,她摊开手掌略略遮住嘴巴,踮起脚尖,嘴巴附在身后的冷面小侍卫的耳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有哪里怪怪的?”
都君低眸看她这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