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
果然,大理寺的人,已经把齐光给带走了!
而齐夫人,当然是哭天抢地的。
太医无法给她止痒,她不但心里疼,身上更疼。
这不,早就晕厥了过去。
君九悔抓住了一个重点:“齐蓉蓉呢?”
她总感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齐蓉蓉绝不会是省油的灯!
银霜答道:“齐公子被带走后,齐夫人催着齐小姐跟出去了,让她去打点。”
君九悔问:“让一个女孩子出去打点?她能干什么?”
银霜说道:“自然是去打点大理寺上下,让齐公子在牢狱好受一点。”
“噢~~~”
君九悔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贿赂!
她想了想,转头问:“大理寺审案,是什么样的流程?”
问的,当然是冷面小侍卫。
都君比她高一个头,只要他不低头,说话基本上都是俯视状。
但她问话的时候,他把视线放下来,落在她脸上,回答:“寻常案子,会走正常审案流程。但此案涉及已故荣王,大理寺势必不敢压案,必定会上呈。皇上丧子之痛正在头上,不会轻饶。”
说着,他幽幽地问:“王妃不是正因为知晓这点,才会走大理寺的吗?”
被怼了的君九悔:“……我问你流程!”
她总有种感觉,这小侍卫对自己,有些戏弄的意味!
明明神情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但眼神里的意思,她直觉很准!
“案子送呈圣前,必定严以彻查。这是王妃嫁过来之前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但……”
都君不但态度有了些微变化,甚至话都开始多起来:“王妃若想迅速结案,身为节妇,大可进宫求皇上为你做主。”
君九悔盯着他,迟疑片刻,问:“你是因为……怕我炒你鱿鱼,才不做锯嘴葫芦的吗?”
都君眼里闪过茫然:“炒什么鱼?”
难得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一丢丢痴傻来,君九悔噗呲笑了:“银雪早晨不被我炒鱿鱼了吗?”
说话间,略带深意的眼神,朝银霜瞟了一眼。
银霜一愣,张口:“王妃……”
想来是要替银雪说情的,却欲言又止。
君九悔笑容渐冷:“我君九悔,最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眸光扫过两人,意味深长地道:“忠仆不侍二主,手底下的人,心里惦记着前任主子,那是我做得不好,没能收服人心。但……好歹不要吃里扒外!”
丢下这话,她招呼远远跟在后面的夫妻俩招手:“你们俩,跟我来。”
看着她带着人拐进了书房,银霜低声道:“银雪还跪着呢,看着天……要下雨了。”
都君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此事怨不着她,让她转做暗卫。”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找人给宫里吹点风,把齐光的事尽快落下来。”
银霜猛地抬头:“那娘娘那边……”
都君眼睑半阖,漠然道:“凡事,总有个头。”
银霜顿时心明眼亮。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凡事总有个头!
起头,从荣王妃这里。
有些事,也该到头了!
书房。
君九悔光用看的,就能够知道男人中了毒。
冲这一点,夫妻俩都签了二十年的长约,愿意日后为君九悔效力。
女子向君九悔行了一个正式的礼:“奴婢连瑛,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师哥,连胜。给荣王妃请安!”
“连赢连胜?”君九悔眉头挑得高高的,笑道:“这名字不错。你们该不会还有师兄弟叫连胡吧?”
“师兄没有,师弟确实叫连胡。”
连瑛苦笑:“王妃理解得没错,家师确实是个赌徒。您若不喜欢,按规矩,我们做了您的奴仆,您可以给我们改名字。”
“那倒不用,谁会不喜欢连赢连胜呢?”君九悔笑得眼睛里仿佛都装着星光。
混迹市井的人,谁会不喜欢这寓意呢?
她又问:“你们是江湖人?”
连瑛显然很清楚她的意思:“王妃放心,虽然我们不能保证没有任何麻烦上身,但……定然不会拖累主子的。”
她看了一眼连胜,又道:“只求王妃能为胜哥治病,别说二十年约,终生为王妃效力,奴婢也愿意!”
君九悔不多问细节,而是道:“你们有什么长处,能为我做什么?”
麻烦,她没在怕的!
荣王妃本身,就是个麻烦。
事在人为,解决就是了!
但,她不愿意留没用的人在身边。
这点,连瑛也很明白:“实不相瞒,我夫妻二人都识字、也都会武功。说不上顶尖高手,但也还过得去。”
“胜哥久病,寻医问药多年,故而对药物,我们也沾了点皮毛。”
“不过胜哥寡言,不太会说话。待他病愈做苦力没问题,让他待却是不行的。怕他会得罪贵人,这点还请王妃包容。”
扫了一眼连胜,确实是耿直木讷之人。
君九悔点点头:“明白了。”
她又道:“我也直话直说。虽然身为荣王妃,但我初来乍到,王府内之人皆不归我管。你们明白吗?”
连瑛答道:“奴婢知晓了,我等要在王府站住脚,得靠自己。另外,王妃有难处,我夫妻二人必定相助王妃,尽早把握主权!”
君九悔深深地笑了,十分满意地道:“行。先君子后小人,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什么时候不想替我做事了,直接说就行;但若留在我身边,必须保证完全忠诚!”
连瑛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王妃只要救了胜哥,奴婢肝脑涂地相报!”
连胜虽然从头到尾不说话,但他的态度跟连瑛是一致的。
君九悔微微笑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羡煞我了!”
情深的夫妻,互相掣肘。
江湖人讲恩义,她看得出来,这两人虽然隐藏了自己的光芒,眼神却是很清正。
不说百分百信得过他们,但她还是愿意给一个磨合期。
她立即做了安排:“你们就住在前院下人房,待会儿我便给连胜诊脉,尽早解毒!”
连瑛大喜:“多谢王妃!”
这边话刚刚说定,外头银霜敲门:“王妃,来人了。”
君九悔问:“是什么人?”
她本可以为丈夫守丧的名头,对任何人避开不见。
但现在不是有案子么?
必要的,她还是得去见!
却没想到,来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