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清浅和慕容妄俱是大惊,沈清浅猛地坐起,闻言便要下床,结果整个人虚弱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小心。”慕容妄赶紧扶住了她。

    沈清浅抓着慕容妄的手,催促道:“进宫,快点。”

    慕容妄也不敢耽搁。

    昭阳帝驾崩,这关乎整个梁国的安危,也关乎天下大局的稳定,非同小可。

    他忙寻来衣裳提沈清浅穿好,而后又扯了一块厚厚的披风将她团团裹住,如此这般之后,才将她打横抱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中。

    夜色幽暗,不知何时还下起了雨。

    马车划破萧瑟的秋雨,驶入宫中。

    沈清浅和慕容妄在千秋殿见到了已故的昭阳帝。

    昭阳帝倚在宋清河身上,宋清河握着他已经僵硬的手,在书案上不停写着什么。

    地上是散落一地的宣纸,每张宣纸上都写着两个字——萧临。

    “娘?”沈清浅喊了一声。

    宋清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木然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望向沈清浅。

    “他去了……娘真的没有阿弟了……只剩下娘一个人了。”

    沈清浅扶着桌子踉跄靠近,“娘怎么会只剩下一个人?娘还有女儿,还有安安,娘还有我们呀。”

    宋清河整个人被愧疚包围,“浅浅……”她对不起女儿。

    “娘,把他交给我们,好吗?你需要休息。”

    在沈清浅的柔声安抚之下,宋清河松开了萧临的手。

    宫人立即上前将宋清河搀扶到隔壁休息。

    沈清浅望着椅子上已然没有温度的昭阳帝,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爱恨交织,根本理不清,她也不想浪费时间。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在不引起朝局动荡的前提下稳妥处理他的丧事。

    “白刃,立即传信给秘阁,暗卫营,京落尘,即刻进入紧急戒备状态,密切监察京中各处动静,尤其是以段晋为首反皇太女党的人。”

    “是,殿下。”白刃立即去办。

    这时,莫公公领着三个太监上前。

    第一个太监手中捧着一卷圣旨和梁国玉玺。

    “殿下,这是陛下亲笔提下的传位诏书,陛下遗诏,命皇太女即刻登基,统理朝政。”

    第二个太监手中捧着一摞卷册。

    这东西,沈清浅十分熟悉,是太医院的脉案。

    只是是她都没见过的脉案留档。

    “这是陛下这几年的脉案,陛下龙体欠安已非一朝一夕,只是为不影响朝局,一直隐而未公开。明日早朝,太医院会将这些脉案悉数公布……”

    这样一来,皇帝的突然暴毙就显得合情合理。

    第三个太监手中捧着的是一块虎符,可以调用宫中两万禁军和城外五万拱卫营的虎符。

    他都安排好了。

    他把皇位和皇权全都交给了沈清浅。

    可是……

    沈清浅看了看慕容妄,她答应跟他回安国的。

    慕容妄知道她的担忧,他抓起最重要的虎符,交到沈清浅手中。

    虽不是他的子民,他也不希望朝局动荡引来战乱。

    更何况,沈清浅还深陷局中,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国不可一日无主,眼下,你继位,是稳住局势的最佳选择,不用顾虑其他。”

    他是她最大的支撑,沈清浅立即定了定心:“好,为确保万无一失,明日早朝再公布丧迅,若有人异动,即刻拿下。”

    话音刚落——

    千秋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

    “段晋不知从哪得知了陛下驾崩的消息,带着文武百官和拱卫营的人闯进宫门,说要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