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悬玉不冷不热的声音落在地上。
风寻舟闻声转头看向宋悬玉，曾经患难与共的好友模样依旧，神情却十分生疏和冷漠。
造化弄人。
他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沈清浅。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解开她的毒，让她回到从前。
风寻舟思量了一下，开口道：“沈……殿下体内的毒极其刁钻和恶毒，一般人中这毒，早就一命呜呼了。殿下能与毒共存六年，已经是奇迹。你的医术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超。”
那是自然。
没有人想死。
宋悬玉也不想，所以，即便不能彻底解开毒，她还是竭尽所能的配制各种缓解毒药的药方定期服用。
“能彻底解开这毒，天底下怕只有一样东西可以。”风寻舟缓缓道。
慕容妄闻言，眼中闪过一喜，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
风寻舟道：“凤血藤。”
“找到凤血藤，或许有一线生机，但……”风寻舟欲言又止。
慕容妄追问起来：“但什么？”
风寻舟继续道：“先不说凤血藤极其难寻，凤血藤的用法也只记载在古籍医书中，现实中从未有人见过，更没人真正用过。古籍上说，凤血藤乃上天凤鸟所化，叶如凤羽，藤上生凤爪，藤中流赤色血液，有剧毒。”
剧毒？
慕容妄满脸疑惑。
风寻舟继续道：“是剧毒，但只要把凤血藤的毒性净化了，就能变成天下神药。”
慕容妄燃起希望，“要怎么净化？”
风寻舟再次欲言又止起来，他正犹豫，一旁沉默的宋悬玉抢先道：“净化凤血藤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活人为炉鼎，服下凤血藤，让它在人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净化。”
“你知道？”慕容妄惊愕地看着宋悬玉。
但转念一想，连风寻舟都能诊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就知道，她还瞒着他很多事情。
宋悬玉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有些淡然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试过了。”
她不仅自己试过了，这些年她还拿天牢里那些死囚为她试药。
可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净化凤血藤，需要让人不停服用毒液，让毒液的毒被人的身体吸收，留下最后的药性在血液里。
这个净化过程，短则一个月，长着要七七四十九天。
但凤血藤本身就是剧毒，服用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让人痛不欲生。
她本以为，自己的灵脉之血可以消化掉凤血藤的毒，所以铤而走险。
没想到那凤血藤进入自己身体后，立即和体内压制的毒融合在了一起，变得更加凶狠刁钻。
那次，她差点殒命。
后来，她便在那些穷凶极恶的死囚身上试药。
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可能。”宋悬玉如实道。
她说的风轻云淡，却是直接给自己判了死刑。
慕容妄不愿放弃，不容置喙道：“那凤血藤在哪？让我来为你试药。”
宋悬玉一愣，怔怔看着他。
他疯了吗？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是一国之君，他手里握着多少人都难以企及的权势和地位，他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