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请进。”
沈清浅二话不说将苗卓请进了竹屋，当即就在外间的八仙桌上为他看起诊来。
沈清浅认真号了脉之后，“我需要看下你的腿。”
说罢，便蹲下身来检查他的腿。
沈清浅很自然地把他的裤腿卷了上去，裤腿之下是大片的烫伤疤痕，整条腿泛着青灰色，像是一条死人的腿，诡异又骇人。
“这是被铁浆烫的？”
沈清浅询问道，语气里没有一点嫌弃，检查时的神情也格外认真。
这让苗卓忍不住燃起了希望，以往他去看大夫，大夫都只是远远看一眼就挥手让他走，说这条腿早就坏死了，根本治不了。
他也是听说了昨日沈清浅起死回生救了慕容妄的事，这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求诊。
“去年，烧铁炉突然倒了下来，我没来得及躲开，这条腿被铁浆浇了个彻底，当场就没知觉了。钟大夫叫我截肢，说这样下去只会连累我整个身体都坏掉，得不偿失。可我一直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条腿可以恢复……”
沈清浅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拿银针扎了几针，苗卓毫无反应。
钟苍的诊断没错，这条腿已经坏死了。
沈清浅正想说，自己也回天乏术，无能为力。
苗卓突然道：“神女，我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觉得我的腿没坏死，半夜熟睡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骨髓里隐隐作痛。可大夫们说，那是我的错觉。”
“你能感觉到疼痛？”
沈清浅当即拿起银针，将银针往穴道内推了推，深度是平时扎针的两倍。
沈清浅一边观察着苗卓的神色，一边往里面推针，约莫又进了三分，苗卓的表情终于有了异样。
“有感觉，一点点刺痛。”
沈清浅将针抽了出来，然后陷入了沉思，有个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地窜动。
试试！
她一定要试试！
苗卓看着沈清浅收了针，然后神情肃穆地走进了内室，还关上了门。
他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绝望。
没救了。
如果连神女都没办法，那他的腿真的没救了。
后半辈子，他只能做一个瘸子。
苗卓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样，变得灰扑扑的。他用手撑着桌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正要告辞，忽然内室的房门打开，沈清浅端着一个小碗出来。
“这是我为你调配的药汁，你快喝了，明天再来找我复诊。”
苗卓看着那一碗暗红色的药水，愣愣的没有动。
“怎么，怕我下毒？”
苗卓忙摇头，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神女，是我不敢相信，神女给我开药，是我的腿还有救吗？”
沈清浅也不敢打包票，“我尽力，但我不能保证。”
“我相信神女！”
不等沈清浅的话说完，苗卓一把夺过药碗，仰头毫不犹豫一口气将药水全部喝下肚。
那药水泛着一股苦味，苦味中还透着一丝铁锈的味道。
“今天先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也不用过来了，我去找你复诊。”沈清浅道。
苗卓千恩万谢地离开。
也没等到第二日，当天夜里，沈清浅就被叫去了苗卓的房中。
因为苗卓大半夜突然疼的鬼哭狼嚎，把整个归一楼的人都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