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回宫!”
就这样,在苏行简的寥寥几语下,慕容经略竟然真的带着所有人撤出了长公主府。
“出殡——”
苏行简二话不说,命人出殡。
苏瑶华的棺椁从灵堂抬了出来,苏行简垂首蹒跚地护送在一旁。
送葬的队伍从长公主府蜿蜒到了城郊,纸钱如雪,洋洋洒洒散满街道,像是在给死去的英魂指一条归家路。
沈清浅和慕容妄借着出殡队伍的掩护,成功回到了殇王府。
也不知苏行简那账册里写了什么,竟然让慕容经略如此畏惧,但好在,他们得以喘息。
“我们回孤州吧。”
沈清浅和慕容妄几乎异口同声道。
只是沈清浅的语气里全是沮丧和溃逃。
慕容妄说太子已死,合欢蛊已经解除了,可她的医典还是没有恢复。
显然,这份天赐已经被收回。
她如今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之前的豪言壮语,全都是个笑话。
她好累,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去孤州是最好的借口,她可以说是去找母亲,然后离开这里。
慕容妄却是出于安危考虑,想要带着沈清浅换个环境。
来日方长,大业可以慢慢筹谋,清浅的安危最重要。
况且,清浅的状态十分不好,换个环境或许能让她轻松一些。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安排,我们尽快离开。”慕容妄安抚道。
慕容妄正欲出门安排,江风前来求见。
“王爷,苏大人送来了这个。”
江风呈上来一本账册,上面的是苏行简的字迹。
沈清浅打起精神来,这是今日苏行简逼退慕容经略的账本。
慕容妄取来,和沈清浅一起翻看,两人只看了寥寥数页,便觉后背发凉。
这账册上记录了这二十年间,慕容经略用非法手段,迫害各地富商,搜刮私人家产充盈私库的罪行。
不仅仅是封家,江南富商苏家,蜀州大户李家等等,几乎每年都有富商的家产流入慕容经略的私库,以用作他豢养爪牙的资金。
慕容经略不仅搜刮他们的钱财,还残忍到如封家那般,一旦出现反抗便剿灭其满门全族。
残暴行为,令人发指!
难怪慕容经略看到这账册脸色就变了。
这账册里面随便一页,一旦曝光,都能将慕容经略那虚伪的面具撕碎,将他拉下神坛!
慕容妄翻动着账册,账册里突然夹着一封信笺,信奉上写着:小友亲启
沈清浅忽然泪目,忙将信笺打开,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得遇小友,终生之幸。小友之孤勇,简一生难抵。
吾之一生,究极只有‘怯懦’二字。二十年偷生为‘怯懦’,二十年后无颜面对亲女,亦是‘怯懦’,但,了无遗憾。
沈清浅哭了出来,喊道:“阿妄,快去长公主府,快去。”
沈清浅拼命催促道,两人连马车都等不及,慕容妄骑马带着她,飞速赶往长公主府。
可是来不及了,他们还没穿过街道,便见长公主方向燃起熊熊火光,将整个京城照的通亮。
“不要死,不要死。”
“活着呀……”
沈清浅攥着苏行简的绝笔信,哭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