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园——
“终于成了。”
药房里传来一声轻呼,声音不大,但难掩语声之中的欢欣。
沈清浅捂着鼻子,从桌上一堆堆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瓶中散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味道,她虽极力捂住了口鼻,但还是有一丝味道钻入了鼻腔。
臭!好臭!太臭了!
脑中的医典给不出任何信息,只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重复着‘臭’这个字。
“这是我新配的毒,叫……”沈清浅想了想,给这新的毒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烟火。”
名不副实,名不副实,拒绝输入。
医典像是有意识一样,拒绝将沈清浅新配的毒收入医典。
“由不得你,赶紧把配方记录!”
沈清浅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配方,“最后一味,栀子香。”
沈清浅说道,往那异味的毒药里滴入了栀子香油,很快那异味消失,变成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那香味入鼻,医典立即活跃了起来:“输入,新毒物,烟火……”
“原来你也有喜好,那我下次多闻一点香料犒劳犒劳你。”沈清浅忍不住笑道。
“小姐,你在跟谁说话呀?”
药房门没锁,喜鹊推门站在门口,疑惑地往房间里环顾了一圈,除了沈清浅没看到一个人影。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沈清浅敷衍道,将烟火收在身上。
“哦,小姐,该出发去药铺了,今日换匾大吉。”喜鹊欢喜道。
“来了。”
沈清浅应了一声,“等我换一身衣裳就出发。”
沈清浅从药房来到卧室,选了一身百花成团的鲜艳红裙,头上簪上了她母亲的雀翎簪,喜气盈盈。
喜鹊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道:“小姐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今日还要义诊,你一宿在药房不睡,怎么吃得消?”
“非我不想睡。”
沈清浅一面穿衣,一面笑道,她神采奕奕,一点看不出一宿未眠的模样。
“是我睡不着,只好去药房打发时间。”
今日是她的大好日子,是孤州沈氏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她怎么能睡得着。
喜鹊闻言忍不住打趣道,“那以后咱们的招牌要遍布天下,那小姐岂不是一年到头都睡不着觉?”
“那也不是不可能?”沈清浅笑道。
梳妆完毕,沈清浅和喜鹊乘车前往平安药铺,只是不曾想,还没到路口,就看到了排队求诊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片,摩肩接踵。
“看看,我就说今日得累一整天。”
也不怪沈清浅意外,昨日不知是什么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半逍遥的鬼医之名不仅传遍京城中,甚至还传到了京城外,譬如像周边不远的豫州,津州都有凌晨便赶车马前来,就为了求一次医。
毕竟像这样能免费得名医诊治的机会,千载难逢,比天下大赦还难等。
沈清浅和喜鹊不得不下车徒步走向药铺。
“来了来了,那个无恶不作,贪赃枉法的废王来了。”
就在这时,路旁的行人突然群情愤慨,只见迎面走来几个带刀的侍卫,押着一个穿着囚衣,戴着脚镣的男人。
沈清浅驻足一看,待看清囚犯的面容时,惊了一下。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剥去了锦衣玉冠的慕容辞。
慕容辞一身囚服,头发凌乱,满脸土色,此刻就跟个奔赴刑场的死囚一般无二。
沈清浅愣住,慕容辞被废了还成了阶下囚?
这结果让人意外又大快人心。
“听说,昨夜百官手握宁王罪证,齐齐告发宁王,宁王当夜被废!这是要押入刑部大牢,等着三司大审呢。”
一旁的人群中又响起议论声,沈清浅这才注意到,这些百姓手中人人拿着一张状纸,状纸上赫然列举了慕容辞的一项一项罪证。
一张状纸压不垮慕容辞,但成千上万的状纸却可以把他打入深渊,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百官齐发,罪证散播满城,这大动作不用想,沈清浅也知道是谁。
她这算是帮到他了吧?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