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和他结束了,但不代表,我不能成就他。”
沈清浅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思考,便回答了他的问题。
慕容妄心头一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跟着震动一下,那震骇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自惭形秽。
她说,她要成就他!
如此荡气回肠的一个答案,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沈清浅,你真是……”他恨恨道。
沈清浅在夜色中停下赶路的脚步,转头回身看着他,“我怎么了?”
慕容妄幽幽看着她,突然叹气:“你很好,但是他值得吗?”
“他如何不值得?”
沈清浅仰头,细数慕容妄的过往,“他孤苦无依,别人尚在父母怀中,他被贬沙门岛,别人坐享安逸时,他在生死线上来回挣扎。命运如此多舛,却不畏世道摧残,十五岁脱困,十六岁上战场,十七岁一战成名,用兵如神,战无不胜,他的功绩随便抽一条都可以封王拜侯,他如何不值得?”
慕容妄冷笑了一声,“可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清浅一怔,与她有什么关系?
是呀,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都决定要抽身了。
可她心底深处还是有个念头,一个不可磨灭的念头。
“有,他吃了那么多苦,我希望他好。”
慕容妄怔在原地,她是如何做到,一面让人心如刀割,一面又动人心弦,让人抑制不住的想要拥有她!
“小姐!”
道路的尽头处突然传来一阵车马声,一辆马车赶来,还伴随着喜鹊的呼唤。
沈清浅欣喜,正要招手回应,突然肩膀上多了一股力道,将她扭转了过去,随即眼前一暗,一只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眼睛上。
“啊……唔……”
慕容妄将她拉到怀里,抬手覆上她双眼,另外一手摘下面具,俯身迅速吻上了她的双唇。
他知道,自己又独断专横了,又霸道侵略了,但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悬玉,我也想成就你。”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趁着她错愕,又低头覆了上去,不容抗拒地亲吻着她。
沈清浅脑子里轰地一阵空白,本应立即将他推开,可空白之后,脑子里忽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不,是两个声音。
我沈悬玉……
我封离忧……
我们指月起誓,愿彼此扶持,共度一生,永不相负!
她木然地站在了原地,连反抗都忘了。
等她懵懂回神,眼前的大掌已经消失,连同封离忧的身影也一并消失,像是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沈清浅机械地抬起手覆上了自己的唇,那里分明还是湿热的。
她叫悬玉?她以前就认识封离忧?
为什么她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找不到,明明她的记忆力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把一个人忘的这么干净?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马车已经近前,并在她身旁停下,喜鹊跳下马车连忙来查看沈清浅的状况,见她神情像是痴傻了一样,吓得差点哭出了声。
“小姐,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
沈清浅彻底回神,“我没事,回去再说。”
她转身和喜鹊上了马车,马车立即调头离开。
阴影深处,一张银面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远远瞩目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沈清浅,这一世,做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