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底下的慕容妄视线一直在沈清浅身上，见她一直睁着眼不说话，眼中甚至还泛着一些水光。
他低头看了看她额前的红印，又看了看自己胸前，只是一颗盘扣而已。
怎的这么不经碰？
慕容妄想起了那夜在海棠苑，他轻轻弹得那一下，也是这般立时就红了起来。
慕容妄想起那日的甜蜜，不由有些恍惚，忍不住伸出手想替她揉一揉。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走过来了。”
声音温柔的像是可以挤出水来一样。
那温热的指腹贴上来时，还伴随着一股奇异的酥颤，沈清浅怔了一下，随后惊慌地往后躲了一步，错开了‘封离忧’的触碰，并用十分警惕的视线望着他。
慕容妄的手指悬在半空。
无人可知，面具后面的他有多失落。
“你不用这样跟着我，我说会还你一枚空青就会还你。只是那枚空青已经被我用了，我需要点时间重新找一枚。”沈清浅认真又疏离道。
慕容妄收回了滞留在半空的手，“你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吧？”
“什么？”
“被万人敬仰，众星捧月。”
沈清浅怔了一下，他是在质疑自己的野心吗？
她蓦地抬起头，朝他道：“我并非是喜欢被人追捧，我只是想掌控我自己的人生而已。”
慕容妄心头一震，随即重重地沉了下去。
“你出身不凡，定是不知道一辈子当一个傀儡和囚徒的屈辱，而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那滋味，跟你被灭族的屈辱不相上下。”
慕容妄眼神黯了好几度，这都是她的真心话，她痛恨掌控他的人，而他正是前世那个囚禁她的罪魁祸首。
所以，前世花了五年时间，他都不能感动她一丝。
所以，她说的没错，她此前对他的好，全都是对他的愧疚而已。
愧疚大过于感情。
“那枚空青不用还了。”慕容妄冷冷说道。
沈清浅又是一愣，上一刻他还紧追着不放，这一刻突然又说不要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摸不着头脑，可封离忧说话的声音不怒不喜，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封离忧真是到处都透着古怪，突然出现，现在突然又来这么一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欠你的我……”
“我说，不用还了！”
慕容妄冷声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腮帮咬紧，似乎是从尺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带着一股恨意。
‘亏欠’‘愧疚’，这两个词，听起来就像是生意人的买卖一样，没有一点温度，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词。
沈清浅再次怔住，视线紧紧盯着慕容妄，脸上全是惊骇。
为什么封离忧刚才那一声，那语气这么像慕容妄？前世她惹恼了慕容妄，他就会用这种又气又恨但又无可奈何的语气跟她发火！
是她魔怔了吗？
慕容妄已经收回目光，并转身向外走去。
“你们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们两个呢。”
风寻舟一脸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慕容妄正欲离开，却被风寻舟拦住了去路。
风寻舟朝沈清浅喊道：“今日竞价圆满成功，你算是在京城打赢了翻身的第一战了，秦家二小姐在醉香居订了一座酒席，为你庆祝。我们赶紧回去，接上叶家兄妹，一起前去喝一杯。”
慕容妄甩开风寻舟欲直接离开，沈清浅不知何时走了上来。
“走之前，跟我回一趟耻园吧，我有东西要给你。”